更何况后世的史书会怎么说萧常陈,于南甸而言他是叛贼?卖国贼?南甸耻辱?于大晋而言便是刽子手,心机深沉阴谋家,为将者守的是盛世太平,为的是一世英名,自己放在心尖上疼的徒弟,哪能舍得后世之人提起阿拿昂三个字都要啐上两口唾沫,修葺石像日夜被人践踏,只能被奸贼这称呼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世世代代,他舍不得啊。
南甸王算准了种种,德古家野心过大无法控制便统统除去,可没人能接手边域军,所以他把主意打到了德古家丢失那个小儿子身上,名正言顺又好掌控,用一个阿拿昂换的南甸边境安稳萧家太平,双方都没任何损失,这买卖细看起来着实划算,可千算万算没算到阿拿昂对自己师父,也就是骁骑营副将起了点异样的心思,这事就变得复杂起来了。
萧长笙被人抱得紧紧的,觉得浑身不大自在,他是真没想到自己养大的徒弟对自己抱着的是这种想法,那日在账外听见他喊着自己名字自读时,心情怎一个复杂能言,一条通敌的罪名就够自己受得了,再来一条师徒相恋罔顾伦常,自己估计晚上睡觉得被萧家列祖列宗一人一口唾沫星子淹死,前前后后一合计心一狠索性把人逐出师门扔给南甸王了,以至于萧常陈至今都以为自己被逐出师门是因为那些腌臜心思的原因。
他抱着萧长笙将脑袋埋在人脖颈间,用力汲取着那股熟悉的气息,恨不得将之揉进骨血中,有担心太过用力伤了心小心控制住力度,语气委屈小声认错,“师父,我错了,我以后自读一定躲着你点,你别生气了。”
说罢还像小时候一样蹭了蹭自家师父的下巴。
萧长笙简直被人气笑了,一把推开人脑袋没好气道:“所以你之前是故意对着我自读啊,萧常陈你要点脸不。”
不要脸的某人耳尖不争气的红了起来,将脑袋埋了回去瓮声瓮气说,“喜欢师父。”
“常陈,”萧长笙还在笑,可说出的话却没有一丝笑意,“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两人久久没出声,夜里起了风将两人的发丝吹散交织在一块,萧常陈眼神暗了暗,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握紧,脸上神情有些冷绝,下一秒又恢复了笑容,轻声道:“只要能陪在师父身边做什么都可以,达安对我有知遇之恩,我答应他会好好护着公主,等明日过后事情结束公主继位,我便辞官亲自向师父请罪,只求能留在师父身旁,到时候要打要骂定不敢有一句怨言......”
“哪怕我让你娶妻生子?”萧长笙打断他的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