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萧长笙翻了个白眼,“厚颜无耻,厚颜无耻啊。”
季思笑眯着眼睛由他叨叨,也不生气站起身理了理衣衫抬脚便要离开。
“你去哪儿?”萧长笙冲着人背影嚷嚷。
“听你的,去当祸水。”季思挥了挥手。
人一走远,萧长笙看了看四周顿时觉得没有多大意思也准备去凑个热闹,起身拍了拍灰,这时走过来一小兵凑近了耳语了几句,萧长笙脸色一沉,心情变得复杂了起来。
喀什的夜晚很凉,尤其到了秋冬时节,呼呼刮来的风打在脸上,能把人眼泪吹出来,烤着火时不觉得什么,可一离了火堆,真就是钻心刺骨的冷,萧长笙将衣服裹紧了些,呼了两口热气在手上搓了搓,脚步加快了些,从昨夜被蒙达朗炸出来的缺口出来,埋着头往前走,小半晌后抬眸,目光落在前方一人一马的背影上呆愣住。
那人似有所感,拉着缰绳缓缓回过身,天很暗,雨才刚歇,四周有些层茫茫雾气,视野能见度不高,可当两人视线相交时,各自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神情,一个复杂一个冷静。
“你发的这毒誓这才过去几个时辰。”萧长笙出了声,笑着道。
萧常陈没接话,一直等人走到自己面前才沉声道:“我没说从何时开始,那今日便不能作数。”
萧长笙回想了一下,发现这小兔崽子的确留了一手,一时又气又恼,只能没好气苦笑,“淦,大意了,居然被你这小兔崽子算计了一道儿。”
两人间的氛围平静又和谐,仿佛早些时候剑拔弩张的不是他俩一样,萧常陈也跟着笑了笑,转过身和萧长笙并肩站在,目光眺望这南甸的方向,语气淡淡地说:“师父。”
“嗯?”
“王城来消息了,达安……达安估计撑不过这几日了,朝中局势不稳,各方势力虎视眈眈,蒙达朗被擒一事不消数日便会传回王城,到时候免不了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南甸要变天了,”萧常陈目光凛然的盯着前面黑漆漆的夜空,“我要回王城了。”
“哦。”萧长笙的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
萧常陈将视线从远处收回来,微微侧头落在身旁这人的侧脸上,将他每一个表情都牢牢记在脑海,“这次回去,也许再难相见。”
话虽没明说但两人心中都清楚,萧常陈这次回去估计要和阿鲁曼蕾一起承位,南甸的王是不可以随便离开王城的,往后的确是再难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