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说的过于谄媚,朝堂之上其他人已然用异样的眼光打量季思,或看笑话或嗤之以鼻,或冷眼旁观,承德帝倒是被他逗乐了,大笑出声,病态苍白的脸看起来精神了不少,“说得好,这次你也立了大功,当赏,一会儿让御医给你瞧瞧可有落下什么病根,需要什么药材让给孙海说便是。”
“谢陛下。”季思皱了皱眉,连连躬身谢恩,他退回到队列时微微抬眸和祁然对上视线,只匆匆看了一眼便急忙移开。
承德帝扫视着底下众人,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突然间,那种蚂蚁啃噬皮肉的不适感一点点浮现,从后背升起一股寒气,额头出了薄汗,不停地吞咽着口涎,他烦躁的搓了搓手指,抬手朝着孙海示意。
后者就立在他身旁,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承德帝的不对劲,这段时日承德帝时不时便会四肢酸软,辗转反侧,呼吸急促,脾性也是愈发阴晴不定,严神医说这是因为用药过量药性相冲产生的副作用,需得一点点调养,用温和滋补的药物搭配他自制的熏香,便可慢慢改善这个情况还能强身健体,昨夜守夜的小太监一时疏忽忘记燃香了,本以为没什么大碍,谁料却还是出了事。
孙海立刻知晓承德帝是何示意,上前一步拖着嗓子嚷道:“诸位大人可还有事要奏,若是无事,那就......”
话音还未落下,人群中站出来一人,躬身行了礼,沉声道:“陛下,臣有要事启奏,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臣今日要参梁王一本,梁王为人臣谋害储君,是为不忠,为人兄残害手足,视为不义,为人子兄弟阋墙惹父心伤,视为不孝,如此不忠不义不孝之辈,有损皇室天威。”
此话一出,朝堂噤声,落针可闻,局势骤变,心思各异。
众人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已经明白今日这场好戏,现在才是开锣了,不过令人讶异的是,敲锣这人既不是太子一派的人,也不是瑞王的人,更不是梁王的人,而是谏议大夫王平全。
王平全这人是满朝堂中出了名的倔脾气,丝毫不懂得变通,他为官之道便是求一个公正,律法大过天,平日里没少得罪人,但正是这般的人让方太傅和祁相谈及都是赞赏和另眼相待,足以得知王平全的确是个好官。
季思眯了眯眼睛,这戏的开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却又让他觉得情理之中,他垂首勾了勾唇,莫名觉得这事开始有意思了。
与其他人看好戏的心思不同,承德帝十分烦躁眉头紧锁,身子不适再加之王平全这个不安分的因子,一字一句都往他最不想谈及之事引,语气已然有了些不悦,“梁王这事证据不足,朕已派人将他严加看管,等刑部和御史台查到线索再审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