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出声将人制止,“不必劳烦,这酒吃的差不多,下官还有事也不好多耽搁,便先告辞了,等下次定备上薄酒同王爷一醉方休。”
“季侍郎既还有事要忙,那本王也不好多留,不送。”
季思起身行了礼转身出了屋子,走到楼梯口时停下脚步皱着眉头回首望了望身后的厢房,面上瞧不出在想些什么,只是瞧了两眼便匆匆下了楼。
下楼的声音渐行渐远,隔壁的包厢门打开,阿鲁从里面走了出来,站位二楼围栏处垂眸看了看除了酒楼的某人,眼神一暗,转身进到了隔壁的包厢,把门合上后才凑到李弘煜跟前有些担忧道:“主子今日未免打草惊蛇了些,就不怕季思瞧出什么吗?”
“本王还生怕他瞧不出,”李弘煜并未生气,嘴角依旧挂着笑,目光落在手中把玩的酒杯上,带着点眷恋和深情,“天冷了,畜生都想着冬眠,这蛇要是不出洞,那猎人还在怎么抓。”
“说句不好听的也不怕主子不开心,季思这人邪乎的很,他的存在是一个最大变数,此人留不得,宁可杀错不可放过,不如趁早......”
“砰”后头的话没说完,被李弘煜重重放在桌上的瓷杯的打断,阿鲁小心翼翼抬头,对上李弘煜若有似无的笑眼,后头的话不知为何就出不了口。
“阿鲁,”李弘煜语气淡淡地说,“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至于季思......”
他说到这儿停了下来,勾唇轻笑了一声,“我倒要看看掀开那张皮,里面装的是个什么精魅。”
声音很轻,被外面街道上的各种吆喝声盖住,季思端坐在马上抬眸望了望天,周遭嘈杂声此起彼伏,他一人一马停在原处不动再加上容貌绮丽,惹得不少路人回身打量,而季思只是神情凝重的一动不动。
临安的天空有些阴沉,厚厚的云层遮住了日光,照在大地上的余晖有些灰暗,他立在马上回首望了望宫墙的方向,眼神一暗,含着万千情绪。
天地肃穆,风云骤变。
承德帝手中的刀刃直指面前之人,却在不过半寸之处停了下来,在昏暗的宫殿中泛着冷光,好似天边的破晓时的亮光,他面色狠厉怒火未消,瞪着眼前人的目光冷的瘆人,李弘烨被吓得脸色失了血色,嘴唇泛着白,一屁股跌坐在地,目光缓缓下移看到只需要稍微往前就会插进自己脖颈中的长刀,身子止不住颤抖,一身的冷汗打湿了内衫。
端妃来得及时,下意识的唤了一身这才让承德帝停下了动作,她被这个画面吓得眼前一黑,险些晕倒过去连忙掐了掐掌心的嫩肉,也顾不上其他,连滚带爬的扑了过去,一把将李弘烨抱进怀中,未语泪先流,“我儿,可有受伤啊,有没有哪儿疼啊,让母妃瞧瞧,别怕,别怕,母妃来了。”
李弘烨被这变故吓得有些呆傻了,只是止不住的发抖,涣散的瞳孔渐渐恢复了光彩,紧紧攥紧端妃不停重复这一句话,“母妃,你快求求父皇,他要杀了儿臣啊,你快求求父皇。”
“陛下,”端妃仰头望着面前这个男人,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带着哭腔道:“永谦是做了什么让您发这么大的火,他若是惹得您不悦,大不了你骂他几句消消气,怎还要至他于死地,您这是要臣妾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