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同杜衡勒紧缰绳匆匆下马,随意抹了把脸才小跑上去,正在劝解的工部侍郎何江海也是一身泥污,嘴上满是一道道小口子,瞧见季思也赶忙迎了上来,“季侍郎,这劝不动啊,你快想想有何法子,皇上听到消息后已经发了两通火了,再由着他们闹下去,得出事不可。”
闻言,季思垂着眸打量着那三千学子,脸上带着寒气不知在想些什么,杜衡抿了抿唇率先走了上去,他弯下身作势要搀扶一老者,老者额头红肿泛着血丝,嶙峋的身子在雨中格外单薄却跪的笔直,看身份应是国子监的先生,后者却按住了杜衡搀扶的手,摇了摇头。
“先生,你这是做什么!”杜衡有些急了。
“存孝啊,”老者开了口,“你也是太学出来的学生,你知晓太学校训:廉以养德,正身修己,传圣贤之道,执不平之声,今日之事凉的不仅仅是那五千大晋尸身,是成千上万的大晋百姓的心,是天下千千万万学子的一片赤忱,老夫拖着这烂命一条,哪怕血溅御台也要以死明志,莫让皇上再昏庸下去!”
说罢,他重重的将脑袋磕在地面上,混浊的雨水中混杂了几丝鲜红,高声呼道:“请陛下给枉死的五千冤魂,给天下百姓一个说法!”
身后学生跟着磕头,异口同声开口,“请陛下给被枉死的五千冤魂,给天下百姓一个说法!”
声音响彻天地,余音不绝,声声掷地。
不同于几人的忧愁,季思则是冷着一张脸,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凉的缘故,整个人都带着寒气,一言不发在众人惊呼声中抽出了一把长刀,刀刃半尺直直对着国子监司业的眉心,一身的戾气瘆人的紧,说出的话更是让众人吓得不轻,“你若想死何须等到血溅御台,我如今便好人做到底送你一程,倒也省了你不少功夫,我也能回去睡个安稳觉,放心巡察卫的刀十分锋利,我出手也快得很,不过眨眼间你就能咽气。!”
说罢刀刃用往前刺了半寸,直把那司业下的六神无主,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身后的三千学子见状顿时骚动起来,作势便要朝着季思扑过来,那满面怒火的模样不难看出恨不得将季思千刀万剐,幸而严青反应快急忙抬手下令,巡察卫眼疾手快纷纷抽刀横在身前逼得那群学子止了步。
“季……思……”那司业颤抖声开口,“你这个奸佞小人,腌臜竖子,正是你这班佞臣当道,大晋才会走到这般境地,君不君,臣不臣,你若是动了我,明日天下文人便会群起攻之对你口诛笔伐,你是大晋的罪人国之奸佞,必将遗臭万年!”
这老头说到后面有些激动,被雨水冻的苍白的脸都多了几分红润,那三千学子更是群起激愤,恨不得将他血肉揉碎吞进肚中,话里话外是丝毫不遮掩的唾弃和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