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晕倒后国子监那事是怎么处理的方清荣不清楚,这事也一直悬在他心中不上不下的,还是隔日祁匡善来看望他时才告诉他,皇上没处置国子监那三千学子了,就扣了一年的俸银算是给他们长点记性,若是往后还是这般冲动莽撞,迟早惹事不可。
而问天台废墟底下的五千工人也悉数挖了出来还有好几百留了口气儿,用药给救了回来,剩下的也让户部安排着给家人送去了补偿的银子,够寻常百姓一家四口十几年的开销了。
他还说起了别的,说是当晚宫门外闹翻了天,季思还险些用刀把国子监司正的脑袋给割了下来。
方清荣颇为震惊,问道:“这户部侍郎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吧。”
“可不是呢,”祁匡善十分认同,“但真让他把那群学子给气的噤声了,不骂皇上改骂他了,听说还有人朝他啐沫,他也不恼一番话堵的这三千学子哑口无言,法子虽激进了些,却不得不说见效快,若是再由着国子监闹下去还真没法收场了。”
“他名声本就不好,再出了这事,天下文人指不定怎么骂呢。”
“参他的折子接二连三往宫里送,我来时还听到茶楼里在编打油诗控诉季思十大罪状。”
“唉,”方清荣叹了口气,“世人愚昧,大晋众多文人才子竟看的还没季思一个佞臣透彻,国之不幸啊。”
“听你这话,你对这季思还颇为欣赏。”祁匡善有些讶异。
“他那脾性合我胃口,若是早些认识兴许还能成个忘年交。”方清荣笑出了声。
祁匡善没好气道:“若是那些个学子知晓,你这文人典范对一谄媚弄权的佞臣另眼相看,指不定戳着你脊梁骨骂呢,也不怕丢了面子。”
“我这人最不在乎的就是面子了。”
闻言,祁匡善想起自己年少时,被怂恿着同还未高中状元的方清荣偷了徐老太傅房中的鸟在院中烤来吃,后头被发现时他家中规矩严明顿时羞的不行立马认了错,而方谨言不知从哪儿想了一堆歪理,被老太傅满院子追着打,徐府的小姐也就是未来的宛妃娘娘,那时不过是个还未学会走路婴孩,就在檐下被徐夫人抱在怀中,瞧着这处咯咯的笑着,笑声骂声哀嚎声响成一片,整个院子都热闹了起来,连带着他他的记忆都变得鲜活起来。
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那些事,明明过去了几十载可细细想来又仿佛昨天才经历过,祁匡善看着方清荣缓缓道:“嫂夫人一直想让你辞官回乡养老,不如借着这次受伤你便回去吧,拢共也没多少米你就的歇着了,一把年纪也不小了是该休息了,虽算不上告老还乡,可这衣锦还乡也是算得上的,不会丢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