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承德帝拿过看完,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脸上铁青一片满是阴翳,重重一拍案桌怒吼道:“我大晋竟有这般畜牲不如的官员!”
这一拍用了全力,桌上的堆叠好的奏折跟着颤了颤,随后落了一地,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殿中众人顿时跪下,垂着眸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给朕严查!朕倒是要看看,究竟这是多少人狼狈为奸瞒天过海,将大晋律法视若无物,将朕不放在眼中!”
承德帝的声音一阵一阵的从头上传来,季思垂着眸用余光瞥了一眼血人,他像是疼晕了过去,双眼禁闭,趴在那儿一动不动,没一会儿的功夫流出来的血又将被打湿的范围扩大,那股血腥味算不上多好闻。
季思在心中叹了口气,觉得隐约有些不安。
宫门森森,一点声音也传不出去,外面的声音也透不进来,后宫更是安静,任凭前头闹的满城风雨,这深宫也是如死水一般安静,曹玉菡捻着手中的佛珠,双目紧闭嘴里无声的念叨着经书,听到身后靠近的脚步声,这才止声。
她缓缓睁开眼,望着佛龛的神情有些淡然,佛像慈悲的面容仿佛也在直视着她,这让曹玉菡心中升起了一些烦躁,伸手时伺候的宫女连忙迎上来搀扶着将人扶起来,小心谨慎的扶到软榻处,又将热茶呈上,方才识趣儿的站到一旁去。
曹玉菡将佛珠放在软榻的矮桌上,接过茶杯吹了吹浮沫抿了口茶,用帕子擦拭着嘴,斜瞅了底下的人一眼,这才不急不慢的开口,“说罢,都瞧见了什么?”
那小内侍将身子伏低了些,声音闷闷的传来,“回娘娘的话,那人赤脚过了火炭铺成的路,又滚了钉子,被拖进去的时候浑身都在滴血,直接拖出了一条血路,瞧起来吓人的紧,坤元殿的宫门一直没开过,不过在门外都能听见陛下发了好大的火。”
“那人上京告御状,有没有说告的何人?何罪?”
“奴才就在殿外没敢凑近,不过听说那人是从畄平来的。”
“畄平?”曹玉菡重复了遍,神情却瞧不出喜怒,而是偏了偏头问着身边的贴身宫女,“畄平往北是不是洪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