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一开始便想错了方向,比如送这扇子的的确是对季大人至关重要之人,可谁说这人必定是女子?若是男子呢?若是季大人心悦的男子呢?
季思心头一沉,望着烛火的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
烛火被风吹拂的摇摇晃晃,光影明灭交替,将人影照射在墙上,从屋外走进来一人,衣衫带起了阵风,门前的光暗了几分,那烛芯跳动着又渐渐回亮。
“王爷,”来人躬身行了礼,“都安排妥当了。”
人脸从暗处露了出来,赫然是李弘煜的脸,他面前摊开了一张畄平的地图,上头用朱砂仔仔细细标注了不少批注,听见声音李弘煜也未抬头,只是搁下笔掀起眼帘打量着人,远没有往日的虚弱温和,冷声道:“下去吧”
“是。”
那人后退几步出了屋子,阿鲁正好迎面走来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抬脚踏进屋中行了礼,“王爷。”
“如何了?”
阿鲁摇了摇头,“大夫去瞧过了,并无。”
“这都几月过去了,日日都让人宿她在房中,那肚子怎的还没有动静,”李弘煜皱了皱眉,已然有了几分不悦,“让人开点调理身子的药送过去,若是再不行,本王只能对外纳妾了。”
“是,”阿鲁点头颔首应和道:“属下听二爷说,王爷……派人给……递了信……”
话音未落,李弘煜目光凌冽的望了过来,眼中满是寒气,阿鲁顿时慌忙下跪,着急辩解,“属下并无其他意思,只是这人诡计多端老谋深算,王爷同他为盟,虽是借的二爷的旗号,可终归是与虎谋皮,实在不大妥当,还望王爷多加思虑。”
“本王心中有数,那些个蠢货哪个能做本王对手,”李弘煜冷哼了一声,“你要做的只需记住谁才是你主子,莫要自以为是,咳咳咳……”
他说到一半突然咳嗽了起来,阿鲁慌道:“王爷可是旧疾犯了,属下这就是传大夫。”
“不用,”李弘煜抬手将人唤住,缓了几口气方才又道:“你下去吧。”
“属下……”阿鲁还有些不放心,可却又不敢忤逆李弘煜,只好应声出去。
等人走远,李弘煜垂眸看了一眼桌上的地图,下一刻寂静的房中响起一道低语,“季思……”
声音很轻,夹杂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狠辣,就这么飘散在夜中,被风一吹又送到了别处。
一声一声,余音绕耳,由远变近,声声不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