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熙眉目柔和望着人,见状将自己未动过的这碗鸡汤推了过去,“这儿还有。”
“别了,再喝下去真就不行了,”裴瑶一脸为难,“不如留着待会让乐瑾乐瑜来尝尝。”
闻言,祁熙也未强求而是同人聊了些家常趣事,话已过半,她这才将此行的目的摆上台面来说,“我若未记错,瑶儿已过二八了吧。”
“怎问起了这个?”裴瑶有些疑惑,“我生辰宴时熙姐姐也到了场,这才过去多久便忘了啊。”
“这可忘不了,”祁熙接过丫鬟奉上的茶抿了口说,“只是一转眼瑶儿也是大姑娘了,不由得有些唏嘘,也不知日后是哪位少年郎有哪个福分娶得我们瑶儿为妻。”
裴瑶听着这话,脑海中却不知为何浮现出就那个坐在树上沐浴在落日余晖中的人,心快了三分,眼神微动,难得有了些女儿家的娇羞姿态,嗔笑着:“熙姐姐还是莫要打趣我了。”
“瑶儿当真没有心仪之人吗?”祁熙犹豫着又追问了句,“若是有便说与我听,瞧瞧是个怎样的才俊,只要家世清白人品端正疼你惜你,你兄长想必是不会反对的,你总归是大了,还是应寻一个好人家,莫要学着我教旁人看了笑话。”
家世清白?人品端正?
季大人好像没有一点符合,兄长更是字里行间都不屑于他,别说同意了,若知晓自个儿心思,许是得大闹一场。
裴瑶不由得有些忧愁,她瞒着此事便是不想到时闹得难看,再说从头到尾都是自己起了这心思,人季大人也未撩拨过她,又怎能怨的上他人。
思及至此,裴瑶并未答话而是反问了句,“我少时受熙姐姐教导,熙姐姐性子也不同于临安城中其他女子,父亲在世时还曾说过,“若祁家那丫头为男子,就那股狠劲儿都是子瞻和阿然比不上的”,熙姐姐当时回了父亲一句“祁熙虽是女娇娥,却胜似世间千万男儿郎百倍”,打小你便告诉我,女子从不是旁人的附属,嫁人生子也并非是女子必经之路,我们也可立于高山之巅俯瞰这世间平庸的之人,逆风而行踏出一条未有前人行过的崎岖之路,应做何为不是由旁人来定夺,而是由己。”
祁熙脸上的笑意消散,听着这一句句,一字字,心中起了种恍然如梦的虚幻感,她听明白了裴瑶言外之意,却也不恼,反倒有些欣慰,随后放下茶杯掀起眼帘,语焉不详的落下一句,“并非我想逼你,而是嫁不嫁怕是由不得你了。”
话音落下,局面突然变得复杂起来,裴瑶自然听明白了这番话,知晓这事远不是自己想的那般,可依旧不解,皱着眉问:“此话怎讲?”
“半夏,”祁熙挥了挥手,“让屋里伺候的都下去吧,你在门外守着,我不唤便莫要让人进来。”
“是。”
待半夏将众人领了出去,还识趣的带上了门,屋里的光线暗下来几分,祁熙这才望着裴瑶一字一句开口,“太子殿下有意纳你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