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所求,不过盛世太平;可往后,所求变成以一己之力为大晋变革立法,承他爹的衣钵,守住前人以血肉铸成的大晋疆土;可如今所求不过是家宅平安,所爱之人无恙,这天下往后是何走向他无能为力也无计可施,也没有那份欲与天公试比高的豪言壮志了。
再多的抱负,再大的能耐,斗不过皇权,也斗不过猜忌,更斗不过历史由盛至衰得必然走向,若国家的衰亡早已沿着历史的轨迹前行不止,那世人再多所做皆为无用,圆空方丈曾说大晋将亡,他只望着多谋划些,在这乱世中寻一安身立命之所,护着想护之人。
皇上也好,太子也罢,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
季思端起茶抿了口,茶水入口有些涩,可待吞咽下去一会儿,回甘便驱散了满口的涩,只留下一股清香。
他收了眼中诸般情绪,只是凑近了些,以仅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勾唇笑了笑,“瞧你这话说的糊涂,我能是谁的人?我自然是祁然的房中人了。”
直把裴战气的骂骂咧咧,离了椅子拂袖而去,罪魁祸首则撑着脸笑的不亦乐乎。
王阳春安排监视的人不敢离得太近,担心被裴战的人发现,只敢远远的张望着,虽听不见二人说了些什么,可见裴战怒气冲冲的推门而出,明眼人一瞧也知定是不欢而散,便派个人回去禀报。
汇报消息的下人到时,王阳春和曹平似起了争执,两人脸上神色都十分难看,听见声音这才止了声。
王阳春理了理衣襟,坐回到主位,厉声而言,“进来吧。”
那人推开门进来,这才发现屋中不仅两人还有一个畄平刺史,纷纷行了礼,三言两语便将别院的情况汇报清楚。
“这季思也不出府,他究竟是在弄什么名堂?”曹平越想越觉得奇怪,“若说是来送粮草的,郭敬义整日不露面他也不急,说是来查……”
他看了看下方这人,连忙噤声跳过这话,“也没见他有何动静,莫不是还真能抱着祝郢舟那半死不死的,在房中风流快活?”
莫说他了,连王阳春一时之间也弄不明白,却还是皱着眉摇头,“虽不知他是何意,但依旧不可掉以轻心,他这两年可同以往大不相同了,虽依旧是那副脾性,可喀什和湘州这两次,你们不会真因为是他瞎猫碰上死耗子,走的狗屎运吧,那未免也太巧了,别的不说,就说那陇西布政使崔颢,那可是个刚正不阿眼里容不得一点沙的性子,季思的脾性你我也都看见了,若是碰上崔颢断是没有好果子吃,可却未见崔颢上折子参过他,那这事便大大说明了其中有猫腻,远不是我们看见的这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