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结滑动,哽咽着问:“怎会如此?怎会如此?若本王做错了什么,那便罚了本王便是,为何要惩罚本王那还未出生的孩儿身上!”
“敢问王爷,两个时辰前,王妃碰了或用了什么?”
“为何这么一问?”
大夫沉声而言,“下官认为,夫人此次滑胎并非意外,而是被人所害!”
李弘煜瞳孔猛地一下放大,这时一旁的丫鬟哭喊着跪在地上,说话声都带着哭腔,“王爷,夫人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断然是不会做忘恩负义之事,王爷让奴婢小心照看夫人,奴婢从不敢让夫人碰触到府外的吃食物具,只是今日皇后娘娘宴请皇室女眷,在宫中用了些吃食……”
“行了。”李弘煜脸色一变,眼眶红的似血,双手握拳,手背充血青筋凸起,强忍着难过将这丫鬟的话打断。
他心中万般难受,可仅存的理智却明白这事若是传了出去,定会掀起一场风波,秦王府便会成为这场风波的漩涡中心,再也无法明哲保身,故而心力憔悴的摆了摆手,嗓子沙哑的出声,“此事莫要再提,就此作罢,本王进去瞧瞧夫人。”
说罢,李弘煜脚步沉重的缓缓走进屋中,正值黄昏,落日余晖打进屋中,橘黄色的光晕增添了丝丝暖意,空气中的血腥味和苦涩的药味弥漫着,久久不散,糅合成了一股说不清楚的味道。
床上躺了一个人,脸色白的不见一点血色,下巴尖瘦,脖颈纤细,墨发驱散一床,双瞳空洞无神的望着床幔,整个人脆弱而又没有生气,像是一个漂亮任人把玩的人偶一般,连笑与哭都不曾有过,静静躺在床上,仿佛下一秒便会没了呼吸。
“觅儿,”李弘煜走过去坐在床沿,俯身轻轻替人拨开发丝,放低了语气劝慰着,“本王知晓你心中难受,本王又何尝不是呢,你身子本就弱如今又遭这罪,要多加休养,本王也会多陪陪你的,你要快些好起来啊。”
任由李弘煜说了许多,床上之人依旧没有一丝反应,那双眼眸像是一潭死水,幽暗深深,一眼也望不见底。
李弘煜叹了口气,“本王会好生待你的,这孩子同你福薄缘浅,往后你还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他说的是你,而不是我们。
觅儿身子微颤,缓缓转动眼珠,望着面前这个男人,声音哑的需要凑近些才能听的明白在说些什么,“王爷……我……我想回家……”
“傻丫头,”李弘煜手上动作越发温柔,唇角扬起个好看的笑,可笑意却未达眼底,甚至带着森森寒意,“这儿便是你的家,你还想要去哪儿呢?莫要说胡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