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呢?”王阳春不放心又追问了句。
“哦,听说裴将军去交接粮草的时候,也未得见郭敬义一面,说是染了风寒,不宜见人。”
“不宜见人,怕是平北营出了什么大事才对,”王阳春神情阴翳,“如今郭敬义想必自身难保,我巴不得他出事,待我将安德鲁在大晋境内的消息递到京中,这次定能立下大功,兴许就能擢升一阶,届时户部人手紧缺我便是最佳人选,也能风光风光。”
“对了,我故意放进城中的那几个北燕人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派人日夜盯着呢,并无什么异常,大人料事如神,这群人却是来探查情报的。”
“那本官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昏暗的烛光打在王阳春的脸上,显得阴气森森,激起人一身的寒气,他如意算盘打的好,不仅想
落夜不能寐,夏蝉禁栖音。
临近子时,空荡荡的街上已经瞧不见几个人影,更夫敲着竹梆子,拖着长长的声音高声吆喝,“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声音传至很远,好似还能听见些许余音。
这夜安静无声,故而一点声音都能被无限放大,一道人影咻一下飞快跃过,只是带起了一阵风,卷起地面上的落叶。
更夫似有所感猛地一下回头,只见身后空无一人,倒是夜风凛凛,激的他打了个寒颤,裹紧衣衫打着哈欠加快了步伐。
待人消失在街道拐角,只余下远处传来的竹梆子声,又是几个人影快速飞跃而来,飞快的在畄平城中几处繁华密集的角落穿梭着。
今夜的风有些凉意,打在人脸上时带来湿漉漉的泥土气息,裴战倚靠着树干,猛地一下从睡梦中惊醒,耳边是手下将士震天响的呼噜声,其中还夹杂着几句梦话,不远处是值夜将士的背影,风声呼呼作响,漆黑的树林都显得诡异可怕。
扫视着四周,季思低垂着脑袋在囚车中闭眼休息,初一则红着眼趴在囚车边上,半步都没有移开,一切都没有什么任何的问题,可裴战心中却觉得万分不安,这是在战场多年养出的自我感觉,从季思给他说祝郢舟是安德鲁的人后,他这心里头总觉得不大对劲。
可当务之急是应该将季思押送回京,洗清季思身上罪名,省得皇上怪罪下来没有反悔的余地,若北燕真有什么谋划,郭敬义还在,论心机兵法谋略,自己自愧不如,一旦对上北燕更是毫无胜算,更何况别人地界儿他也不便掺合此事。
思及至此,裴战从怀中摸出一个玉坠,借着火光打量起来,他用指腹摩挲着坠子,这坠子成色一半可经常被人拿在手中把玩的缘故,表面磨的玉滑隐约还能看出是个抱桃的猴子,眉眼机灵极了,到让人想到了镇国公府那位小公爷。
那人意气风发的模样在脑海中浮现,甚至都不需去刻意回想,无论是严小公爷额前的发带,还是他用于系发的串珠金丝绳都艳丽极了,教人难以忘却,令他在平淡乏味的二十载中,多了几丝鲜活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