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汐哽咽了几声,隐约带了些哭腔,“今朝一别,此生不见,望君,余生喜乐。”
说罢,她直直转过身朝着来路走去,强忍了许久的泪流了满面,却仍死死咬住下唇不发出一点声响。
风声呼呼作响,天地间皑皑白雪,周遭的一切好似失了色彩,只余下那抹艳丽的红色,有些刺眼。
一行人再次整装出发,马车驶过雪地留下一道道车辙的痕迹。
马蹄声渐行渐远,没多久的功夫便瞧不见了踪影,四周又再次恢复了平静。
季思望着纷纷扬扬的白雪,语气很轻,带着些眷恋和不舍,“记得小时候李汐总爱跟在我们身后跑,我们嫌她娇气不爱带她一块儿玩,我当时还想着这丫头的性子,往后若是有了驸马,怕是有人家受的,唯独没想到……”
话语戛然而止,他咬了咬唇不愿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看向身旁的祁然,故作轻松的问:“说起来李汐样貌生的极好,待你又是一片赤忱,满心满眼的都是你,你这些年当真没有一点动心?”
祁然侧眸斜瞅了一眼,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像是明白自己这问的有些不妥,季思摸了摸鼻子尴尬道:“我随口问问,你若是不想答……”
不料祁然突然出声将问题抛了回去,“那你是希望我回答是或否?”
季思脸色沉了下去,他抬眸看着眼前之人,极其认真的思考许久,露出抹苦笑,“你这问题可难倒我了,我本应说希望你答是,哪怕不是李汐是旁人也可,因为若是李汜未曾变成季思,那这世间便不再需要有人去记着死人,他化为一捧黄土停在了十八的年岁,而活着的人不应止步不前,李汜怕你一人孤苦,想有一人能替他为你添茶备衣,自是盼着你妻妾成群,儿孙满堂,百年归去亦能同心爱的女子同穴。”
“可心里头我却希望你答否,李汜这人心眼极小,气性极大,认定一人眼中再难容下他人,他其实怕你忘了他,怕你心中从未有过他,更怕你同别的女子生儿育女,同她恩爱白首,同她同床共枕耳鬓厮磨,光是想想便气的呕血,咬碎后槽牙,这份妒忌和羡慕能够逼疯人,他恨不得诈尸从棺材中跳出来,告诉所有人你归属于谁。”
话音刚落,祁然的声音骤然响起,“我属于你。”
“啊……”季思有些发愣。
祁然又凑近了一步,两人之间仅隔一圈,他低下头,直直望着季思眼睛,神情肃穆庄重,将那话又重复了一遍,“我属于你,自始自终,都属于你。”
“这里,这里,这里……”随后,他握住季思的手指,从自己额头,眉眼,鼻子一一划过,最后停在了心口之处,“还有这里,统统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