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声泪涕下,一副感慨万分的模样装了个十成十,小一会儿才说到了要点,“陛下良善却有人在天子脚下,在陛下眼皮子底下,意欲取罪臣之性命,罪臣死不足惜,唯恐陛下受奸人蒙蔽,损一世英明,罪臣今日拼尽这条命,也要揭穿此人真面目,不再让陛下蒙在鼓中,不再受那残害皇嗣祸乱后宫,意欲损我大晋百年根基的毒妇蛊惑!”
话已至此,所指向何人已然不言而喻,今日局面有些出乎所有人意料,众人纷纷屏住呼吸,低垂着脑袋不做一点声响。
承德帝脸色看不出喜怒,只是掩唇咳嗽着,随后沉声问,“你所指这人是谁?”
闻言,曹为远缓缓抬起头来,直视承德帝的目光,转瞬又低了回去,语气却越发坚定,一字一句说的清晰明白,“罪臣话中所说之人,不是旁人,乃是罪臣同父异母的妹妹,大晋如今的皇后!”
“放肆!”
话音未落,承德帝勃然大怒,抬手一扫,案桌上的折子落了一地,满朝文武齐刷刷俯身颔首,齐声而言,“陛下息怒。”
“曹为远,朕看你是活腻了,不想要你这条命了!”承德帝鼻头翕动,恶狠狠的怒吼。
曹为远本就是胆小怕事之人,天子不怒而威,这会儿出了不少汗,汗水顺着鬓角落下,打湿了衣襟。
他口中干燥万分,不住的吞咽唾沫,身体颤抖如筛糠,四肢无力,还好是跪着,若是站着怕是要直接跌坐在地上。
余光瞥向一旁的李弘煜时,后者眉头微微一皱,曹为远顿时又收回目光,咬了咬牙哑着声道:“陛下明查,罪臣今日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假话,皇后善于用表象迷惑他人,实则心思深沉手段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全天下都被她蒙骗了,若非罪臣这些年替皇后做事,怕是也当真以为我大晋的皇后贤良仁善,心系黎明百姓,是一等一的贤后!”
一旦开了口,之后再说其他便容易了许多,曹为远停了下来,吞咽了口唾沫,再次抬眸望向承德帝,“正因罪臣知晓皇后颇多见不得光的事,皇后这才欲将罪臣除之后快!若非罪臣信不过未用多少吃食,怕是当真如了她的意,我大晋有此国母岂不是仍由他国取笑!”
“你口口声声说皇后心思歹毒手段狠辣,那可有何证据?若无凭无据,仅凭你片面之词如何叫人信服?”此时晏浩出了声,有理有据让人挑不出丝毫问题。
“皇后平日里残害宫人的事,陛下只需派人去栖凤宫一问便知,只是皇后手段了得,那些宫人怕是不会轻易开口,陛下不如对他们动刑,这般他们兴许便会说了。”曹为远有些急迫的回道。
未曾想承德帝听完后更是大怒,重重一拍案桌,指着下方这人咬着牙怒吼,“屈打成招?朕看心思歹毒的不是皇后,而是你!朕不想再听,你也不必再说了!”
晏浩在心里冷笑了两声,面上却是顺着承德帝所言往下,“于是说来说去你也没点实据,曹为远你可知皇后是何身份,能由你如此侮辱,就算你是皇后兄长又如何,按律理应受五马分尸之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