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低垂着的眼眸猛然一下红了起来,握紧的双拳,指尖陷进掌心的肉中却未让他感觉到半点疼痛。
承德帝也是愣了愣,喃喃说了句,“她,从未同我说过……”
说到这儿又噤声不语,突然响了起来,当年那事之后宛妃被打入含青宫,他被宫中流言蜚语所致,越发怀疑那二人有染,连那尚未出世的孩子也变得不清不楚起来,每每想到此事便内心烦闷,故而下了令,往后宛妃的一切事宜就莫要再他面前提起了,听了心烦,从此以后再传过来的消息便是正旦节翌日,她同那孩子葬身火海的结果。
这番话所带来的信息足以让所有人惊掉下巴,曹玉菡却依旧站的笔直,目光盯着龙椅上的那位君主,将他的失魂落魄和戛然而止看在眼中,不禁暗自冷笑了几声,心道:这迟到的深情比草贱,也不知他在自我感动个什么劲儿。
那头曹为远缓了缓又继续道:“那含青宫已然是皇后一手遮天,宛妃孤立无援比硬生生给……给逼疯了,皇后怕事情败露唯恐夜长梦多,加之当时朝中替宛妃求情恳求彻查的官员过多,便下了杀意,正旦节当日陛下于宫中设家宴,故而需要加强守卫,含青宫偏僻阴冷,自是无人在意,就连守卫也被事先凋出其他地方,便让她身边的大太监源丰,买通含青宫的宫人锁死门窗,然后一把火……将人活活烧死在其中。”
话音落下,季思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他甚至不敢去想火舌吞噬皮肉时,会是什么感觉,光是想一想就觉得身上疼痛难忍。
“那么大的火……”承德帝失神的陷入过往,身子有些轻微的颤抖,嘴唇翕动,却只是重复着这一句话,“那么大的火……”
随后,他有些迟缓的将目光投向神色正常的曹玉菡,咬着牙斥问,“他说的可是事实?”
曹玉菡不怒反笑,美目一抬,直视大晋的君王,不慌不忙的回答,“陛下这般问,不就是听了他片面之词便要给臣妾定罪吗,臣妾若说他所说之事并不是臣妾做的,臣妾一概不知,陛下可会相信?”
承德帝并未回答,幸而曹玉菡早就料到,也未觉得有半分难过,只是朝着曹为远的方向走了几步,在他面前停了下来,微微弯腰声音满是失望的问,“你我本应是世上血浓于水的亲人,怎会走到今日这个地步,若非本宫并不知晓此事,怕是听了这胡编乱造的故事,也会信以为真,兄长编故事的本领好生了得,你说当年含青宫失火一事,是本宫一手策划,不知可有人瞧见,可有证据证明是本宫所为?总不能是你亲眼所见吧?亦或是宛妃托梦与你告知此事?那你二人又是何关系?你性子自幼软弱怕事,今日于殿前所言可是有人从中教唆?你若说出是何人本宫便会在陛下面前,求他饶你一命!”
“我……”
曹玉菡步步紧逼,连着几个问题将曹为远问的哑口无声,额头涌出的好打湿了鬓角,好似陷入一个极难得境界,久久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