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他们侃侃而谈,仅凭一些只言片语便能说的热火朝天,好似自己亲眼所见一般。
季思垂着眸饮茶,突然间一道人影在对面的位置落了座,他抬眸一看,便见杨钦自顾自斟了杯热茶,也不饮就这么捧着暖手。
“如何了,”他问,“可有见到祁然?”
“那是自然,”杨钦有些洋洋得意,“也不瞧瞧我是谁,这大理寺总归给我几分薄面吧。”
是给你爹面子吧。
勾唇笑了笑,季思在心里头补充,转念又问,“他,可还好?”
杨钦脸色骤变,让季思心头一下变得紧张起来,却听这人压低了声音,故作紧张开口,“好的不得了,我瞧着大理寺那些人对他毕恭毕敬的,半点没有怠慢,可你说他一要犯怎会有这般待遇?我觉着这其中定是有诈,”
本以为季思聪明,定能瞧出其中端倪,却不料对面这人听完,只是语气淡淡地“哦”了一声。
“你就不觉得蹊跷?”杨钦仍不死心追问了句。
“嗯。”
“……”
这人敷衍的态度让杨钦没了脾气,也明白过来祁然被扣押在大理寺这事,远不是自己以为得那般,怕是另有深意,只有他一个人在这儿疑神疑鬼,索性懒得多言,从怀中摸出张薄薄的纸递了过去,“你自个儿看吧,你们这些事我也懒得掺合,下次莫要寻我帮忙了。”
季思没将此话放在心上,杨钦这人心性脾性赤忱通透,真诚仗义,次次这般说,可真有事相求却比谁都积极。
只是拿起那张纸垂眸看了起来,眼睫遮住了眼中情绪,让人半点也窥探不到。
“怎样?阿珩信里头说了啥?”前脚还说不再掺合的杨钦忍不住出声问了句。
听见询问,祁然将纸张沿着折痕叠好,动作轻柔的放在怀中,抬眸冲人笑了笑,执起茶壶便要替人斟茶,殷勤道:“这天这么冷,云川喝杯热茶暖暖身子,莫要冻坏了。”
杨钦连忙用手盖住杯子,往后一挪避开了茶壶嘴,十分警惕的盯着人,“有事直说,别笑的这般瘆人。”
“瞧你这话说的,十足不知好歹,”季思将茶壶放回原位,嗔怪着人,“我这不是心疼你吗,怪我,忘了,你哪稀罕我心疼啊,怕是只想要祁二小姐的心疼吧。”
果不其然一提及祁熙,杨钦就有些扭捏不自在,嘴上说着“莫要胡说”,实则乱暼的眼神已经泄露出了他的慌乱。
虽不知这二人如今算是怎么一个关系,又到了什么地步,但季思还是在心中叹了口气,祁熙那般聪慧的人,若她真心放下身段去讨一人喜欢,杨钦又岂会是她的对手,更不论这人满心满眼都是她,怕是祁熙说心悦于他,他都能欢喜上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