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承德帝而言,宫里妃嫔众多,他其实已然忘记有这么一个人了,可看见这人时,脑海中又再次浮现多年前那个月夜,将眼前之人压在身下的种种,记得那些哭喊,记得她眼中的恐慌和害怕,记得入手滑腻的肌肤。
他骨子里的兽性,总是热衷于强取豪夺,不由心头一荡,哑着声问:“听孙海说,你替朕熬了参汤?有心了。”
“臣妾分内之事。”淑嫔从宫女手中接过还有些发烫的汤碗,本欲将碗递给孙海,却听承德帝道:“就由你喂我吧。”
孙海极其有眼力见的将碗递了回去,侧身站在一旁将位置让了出来。
淑嫔战战兢兢坐下,她其实是极怕这位大晋皇帝的,有时午夜梦回之际回想到当年噩梦般的一夜,还会从梦中惊醒,再难入睡。
可殊不知她这副怯弱无害的模样落在承德帝眼中,却更生怜惜之情,尤其那双茫然无措的眼睛,承德帝胸腔震动发出轻微的笑声,他许久未笑,这一笑好似也将那些死气驱散开来,“你很怕朕?”
“臣妾……”淑嫔颤抖着唇不知如何作答。
直到承德帝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吓得她手一抖,那碗冒着热气的参汤险些从手中滑落。
“这些年朕委屈你了,还好暻明回来了,往后让他多进宫同你说说话,也该尽尽孝心了。”
闻言,淑嫔更是慌张起来,犹豫再三还是小心翼翼探话,“陛下身子不好,暻明为臣为子,理应为陛下排忧解难,这曲定是边防要塞离不了人,暻明陪臣妾也有些日子了,也该让他回去了,无论如何还是公务重要。”
“他难得回来,才待上一年半载的,你便舍得让他回去吗?”
“这男儿便应志在四方,岂能因为臣妾舍不得便耽误了要事。”
二人各有打算,承德帝眯了眯眼睛,混浊的目光显得越发阴冷,好似随口一问道:“梁王远在关外,太子……”
承德帝停了下来,长长叹了口气,“朕身边只剩暻明和文祐了,自朕登基以来当真是明白孤家寡人四个字的真正含义了,不知是否因为年岁大了,越发想要儿孙承欢膝下。”
若是旁人此时便各种讨喜的话出口,好博得宠爱,淑嫔只是低垂着眸听着,未出声也未做任何反应。
“经过这些事,朕也想明白了不少,”承德帝望向面前女子,有意试探,“你觉得暻明和文祐,谁做储君更为合适?”
话音未落,便见淑嫔跪倒在地,急慌慌开口,“承陛下抬爱,可是暻明天资愚笨怎能同瑞王相比,这储君兹事体大,关乎一国社稷,陛下也知晓暻明是何性子,这储君之位于他是万万不妥的,陛下还是让他回曲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