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间却有一支精兵藏于其中,他们规模不小,却井井有条,隐约有了驻军雏形。
一道人影踩过雪地,留下道道深浅一致的脚印,这人走的极快,掀开主帐的帘子沉声道:“来消息了。”
他说的是西羌话,帐中围坐的几人闻声望来,靠近门边的汉子接过那封信看了眼,神情变得凝重,“吩咐下去打足精神,成败在此一举。”
雪越下越大,将整个天地融为一体,变成白茫茫一片。
一切同往常无二,季思还给府中不少下人告了假,偌大的季府顿时变得空荡起来,他将初一送到祁府陪着陈平安和祁念,没了初一吵吵嚷嚷的声音,这个年反倒过的有些冷清,半点热闹也无,却直到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承德帝身边的大太监孙海,跟在季府下人身后走来,见到季思只说了一句话,“季侍郎,陛下要见你。”
季思抬眸望着人,沉思了会儿,只是点了点头,起身随人离开。
进宫的这条路,他走过许多次,可今日却不知为何觉得不安,惹得季思不由多看了两眼。
孙海有所察觉,侧眸问,“季侍郎可是觉得有何不妥吗?”
“无事。”季思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些什么,可下一刻却摇了摇头,最终还是什么也未说。
后面一路二人都未说话,便这般到了坤元殿外,刚一进去,季思便闻到一股厚重的药味,其中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怪异的难闻。
抑制不住的咳嗽声自床榻处传来,咳的撕心裂肺,沉闷无比。
“陛下,”孙海放轻了声音,俯身在人耳边轻声道:“季侍郎来了。”
床榻上的大晋君主,缓缓睁开混浊无神的双目,灰白的眼珠透着死气,双颊凹陷,颧骨突出,脸上只剩一层薄薄的皮肉,紧紧包裹住骨头,面色透着死气的白,胸腔重重的皮肤,露在被子外的双手,像干枯的树皮,只瞧一眼便能知晓这是一个将死之人。
他左右张望着,小一会儿才将目光落在季思身上。
后者后知后觉的行礼,再起身时,却听承德帝虚弱无力的开口,“季思……你可知……朕为何唤你来……”
“微臣不知。”
“朕大限将至,怕是……怕是过不了今日了……”
“陛下!”孙海神情一边,骤然惊呼出声。
承德帝摆了摆手,“自古为君者,皆想长生不死……朕亦是如此……可长生不死若是那般容易……历史怕是又是另一种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