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西羯时也用弓,那弓几乎同他人一般高,弦满可穿石,就是母妃怕他吓到人,死活没同意他将弓带来。
温慎之便从秦卫征拿来的弓弩中挑了一把弓,递给延景明,又问延景明除了弓之外,还喜欢什么武器,再令秦卫征将东西送过来。
可他还未同延景明说上几句话,忽听身后脚步声起,有一人疑惑询问,道:“殿下为何在此处?”
温慎之回首,恰见身后立了一名身着官服的年轻文臣,躬身同他行了礼,匆匆道:“臣来寻秦右卫率。”
温慎之微微蹙眉。
这是新科状元左瞿,如今在翰林院中供职,才华满身,因而为人颇有些自矜,温慎之知他与秦卫征私交不错,自他入朝来便是秦卫征的好友,而温慎之也知道,左瞿并不喜欢他。
此事说来也没什么特殊缘由,不过是因为温慎之久病,又喜欢偷溜出宫胡闹,秦卫征隔三差五便要满京城寻他,此等行径着实太过纨绔,难免要令左瞿这般循规蹈矩之人不满。
他站在此处等候去取武器的秦卫征回来,却又忍不住多言,道:“殿下方才新婚,又为何会来校场?”
温慎之微微一笑,道:“闲逛罢了。”
可左瞿并不罢休,还有些咄咄逼人,道:“臣听闻端午宫宴,殿下称病退场,又偷溜出了宫。”
温慎之低声念叨:“秦卫征这么嘴碎?”
左瞿又说:“您是太子——”
砰——
一声重响,两人匆匆回首,便见延景明拿着一张拉断了的弓,颇为委屈看向温慎之。
温慎之递了张新弓过去,道:“无妨,多得很,你随便玩。”
而后他又转过头,看向左瞿,问:“你方才说什么?”
左瞿:“您是太——”
砰——
左瞿:“怎可如此——”
砰砰——
左瞿:“臣——”
砰砰砰——
左瞿:“……”
砰砰砰砰——
左瞿终于扭过头,看向已拉断许多张弓的延景明。
他觉得,这人应当是故意的。
他再一看此人长相,如此异域,很好,这人应当就是同太子和亲的西羯王子了。
这是夫唱夫随,知晓他要忠言劝谏,特意打断他的话来了。
可延景明只是一脸无辜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