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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景明吃得正香,温慎之画到一半,秦卫征忽而来了。
他有些焦急,像是有要事汇禀,却只能在一旁等着下人通报,温慎之看见他,猜测是自己令秦卫征调查左瞿一事有了眉目,便同长公主说了一声,引秦卫征到一旁说话。
他经过延景明桌案一侧,见延景明好似还有些拘谨,忍不住冲着延景明招了招手,让延景明同他一道过去。
延景明蹭地站起了身。
他实在学不了中原人坐得那么端正的模样,时间长了他便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恨不得立即跟温慎之出去散一散心,两人走到秦卫征处,温慎之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秦卫征调查结果,那秦卫征已着急开口道:“殿下,京兆府的人将左瞿带走了。”
温慎之倒并不觉惊奇,他只想尽快厘清事情脉络,便问:“所为何事?”
“说是左瞿暗讽朝政,似有异心。”秦卫征止不住焦急,又道,“可属下清楚左瞿为人,他忠心为国,不可能会有异心。”
温慎之却反问:“左瞿是朝廷命官,京兆府有资格拿他?”
秦卫征明白温慎之想问些什么,便道:“是忠孝王令,属下不能阻拦。”
他是真的有些慌了。
左瞿毕竟是他好友,他又极清楚左瞿为人,坚信左瞿绝不会做出京兆尹所说的事情,他担心左瞿蒙冤,却又因这是忠孝王的命令而无可奈何,而在他身边能够让他求情帮忙的人,也只有温慎之了。
只是秦卫征本性正直,不擅求人,他想求温慎之先将左瞿从京兆府牢中带出来,以免左瞿多受牢狱之苦,可他又知温慎之多年来韬光养晦,极力避免与忠孝王温恭肃直面冲突,他不想给殿下添乱,因而欲言又止,犹豫许久,倒也不知如何开口。
温慎之倒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直言道:“你放心,宴席结束之后,咱们一道去京兆府看一看。”
延景明看他们终于两人说完了话,忍不住开口问:“左蛐蛐肿么了?”
温慎之替他解释,道:“有人想要堵他的嘴。”
延景明明白了。
“窝母妃嗦过的。”延景明认真道,“防民之口……就……就像发大水。”
温慎之笑吟吟纠正他,道:“甚于防川。”
延景明虽然听不懂温慎之这一句话的意思,却还是跟着认真重复道:“防民之口,笋于饭串!”
……
温慎之领着延景明重回花宴。
他的画还差几笔未曾画完,自然只能继续回到桌案之前,面对他置于桌案上的那幅画。
若不必精细,那他画画速度着实颇快,且他一抬头,便能看见延景明在看他,显是觉得无聊极了,巴不得他早些回到身边,温慎之的速度不由更快,几笔添完,他便收了笔,稍稍吹干,将此画递到永安长公主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