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了。”姚太医说道,“你看我而今如何了?”
温慎之:“……”
他父皇迷信至深,朝中但凡有人敢说国师一句不对,便要受他父皇责罚,严重时甚至流放千里,因而太医院之人或许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言,生怕因此而惹祸上身。
“这金丹短时间并不致命。”姚太医说道,“可若长久服用,那可就不好说了。”
温慎之微微点头,道:“孤明白了。”
温慎之还来不及有更多反应回复,姚太医已接着往下说道:“草民知道,没有证据,殿下不会相信。”
他知道自己仅是如此说,三言两语,并无佐证,着实很难令温慎之完全相信,可他离宫已多年,手头并无国师所炼制的金丹,他实在很难证实自己说的话。
更不用太子殿下并不懂医术,当年他曾想过同太医院中人证实此事,太医院的人都不太愿意信他,也不愿出面同他一道劝谏圣上,更不用说是温慎之这般不懂医术的人了。
温慎之微微蹙眉,正想着如何回应,那姚太医又道:“殿下若是不信,去州府中看看那知州便能明白了。”
温慎之不明白这二者之间有关系,他忍不住问:“知州怎么了?”
“他为圣上炼制金丹,这等好处落在手中,自己怎么可能不去尝一尝。”姚太医说道,“前些时日他来此处寻草民入京,说自己近来体虚乏困,好像得了怪病,我看他啊,分明就是吃了那金丹。”
听闻体虚乏困四字,温慎之微微一怔,又想起自己的病症,的确同父皇很是相似,可他并未吃过那什么金丹,他只得蹙眉思索,而延景明好奇问那姚太医,道:“泥告诉他中毒了吗?”
“我说他觉得体虚是得了仙骨,人要上天,那轻飘飘的,脚自然就软了。”姚太医微微挑眉,道,“那乏困自然就是因为每日梦中入天神游,与仙人交谈费神,长久以往,当然要困了。”
温慎之:“……”
延景明冲着姚太医竖起了大拇指。
“了不起。”延景明说道,“能嗦废道。”
姚太医被他如此一夸,竟还觉得稍稍有些不好意思,方才对延景明的恼怒也已荡然无存,甚至出于礼貌客套,他还忍不住对延景明说:“你虽然是西域人,可汉话说得很不错。”
延景明微微一怔,几乎抑不住自己唇边笑意,忍不住挠一挠脑袋,道:“也米有啦。”
他来中原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人夸他的汉话不错。
延景明非常感动,简直要流下眼泪。
这段时日他的努力果然还是有用的,人只要努力,汉话就一定就能变好!
现在延景明不觉得这姚太医是坏人了,他甚至觉得姚太医看上去也没有那么像是骗子,他为自己方才的不礼貌而稍稍有些紧张,好半晌小声开口,道:“窝刚刚……对不起。”
姚太医轻哼一声,用极小的声音道:“一把年纪了,怎么可能会和你这样的小娃儿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