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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白琦说要季琛抄一遍,季琛没有回答,如今他终于亲自念了出来。

    见白琦要给出答案,季琛按住他的手,不让他开口,继续道:“如果我失去现在的身份,失去现在的地位,不得不亡命天涯,甚至会连累到你,你还愿意像现在这样,一直喜欢我,甚至承担接下来的后果吗?”

    如果这份喜欢带来的不是收益,而是憋屈,是未来的负担,白琦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呢?

    说到这里,季琛认真问道:“或者,你想更进一步吗?你想当皇帝吗?你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机遇。”

    他是炮灰,白琦是主角,两人的身份就算不是完全对立,但也没多么彻底吻合。

    “我不想!我从没有这么想过,”白琦迅速说出一串话:“我不会让任何人动摇你的位置。我就喜欢看着你站在最高的地方,接受万人的崇敬。”

    季琛的眼神无奈又平静,坦然承认自己在这方面的为难,“那我大概很难做到,未来也很难保持,即使加上你努力,也有些难。”

    白琦茫然,“如今国泰民安,一切都在好转。”

    季琛只是笑,他牵着白琦的手,“确实是在好转。”

    就是太慢了些,未必能挽救大厦将倾的局势。

    如今是八月。

    今年九月,越国迎来大面积干旱,中原一带颗粒无收;

    明年六月,越国迎来洪涝,堤坝塌陷,洪水一泻千里,许多人流离失所;

    今年明年,整整两年,越国都没办法收获多少粮食。

    明年九月,洪涝终于退散,瘟疫来袭,与此同时,农民起义爆发,认为皇帝无道,苍天降下惩罚,然后这波浪潮席卷了整个越国,内部动乱纷纷。

    除开内部的变化,在外界上,未来迎接越国的,是夏国整整二十万虎视眈眈的精兵,和准备了八年的对越国的动兵计划。

    内忧外患双重压力,即使他铲除了外戚解决了一部分朝堂问题,又收拢一部分国库,未来也依旧不好过。

    想亡国轻轻松松,想收拾好这破山河,倒是压力重重。

    季琛看小说的时候,会觉得末帝真的倒霉透顶,就有点像秦国时期的子婴,明明国家不是他败的,锅他必须背,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他才明白,帝王就是个靶子。

    主角未必是刻意针对末帝,毕竟局势真的坏到了一定程度,如果他不能力挽狂澜,那末帝就必须下台,来给民众一个交代。

    白琦回握住季琛的手,扔掉所有的羞怯,努力回应他,“我会一直喜欢你,你现在或许不信我,但我会每一天、每一月、每一年,都一如既往的喜欢你,不论未来是什么路,我都会陪着你走下去。等到我们白发苍苍老态龙钟、再也走不动的时候,那也算是完成了一世同游的承诺。”

    季琛按住白琦的手,“好,既然你说了,我自然信。”

    屋子里仅仅点亮了一只蜡烛,朦胧的光亮与阴影互相交错。

    如今气氛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