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琦微微欠身,顶着商南的身份,只当作第一次来宫里,“不知陛下宣召我,可是有事要吩咐?”
他的眼神在季琛身上转了一圈后,就定格在面前的案几上,心跳加速。
他今早还在想万一季琛问“他为什么要偷亲”,这要怎么解释,所以才躲出宫,结果出宫不到半个时辰就又人被送进来,现在和季琛同处一室。
“听说商公子才学俱佳,尤擅书画,我想着闲来无事,不如商公子来陪我读书讲学。”季琛靠在椅子上,极为放松,撑着下巴打量面前的人。
嗯,装扮倒是翩翩公子,就是嘴唇格外红艳。
白琦心头一跳,低着头,只是道:“听闻宫里,一贯都是白琦白大人伴在君王侧,替陛下读书,不如——”
不如先把他放走吧。
“不如我换个人试试,”季琛点头,颇为悠闲,“对,以前确实是这样,只是如今我观你才学比白琦更好,所以不如你来吧。”
季琛的回答和白琦的想法完全相反,奈何白琦的重点偏移了。
换人?
白琦哪里做的不好?
白琦下意识抬头,正好对上季琛带着笑意的眼神,不由微窘,勉强道:“陛下要求,自当全力以赴。若是我表现不好——”
“那也无妨,表现不好再罚便是,”季琛只是继续道:“说起来,我也好奇,商南你的面具下,到底遮掩着怎样的面容。既然你要与我读书,那摘下面具,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白琦看着季琛,不自觉后仰,他深吸一口气,半真半假道:“我家乡处有一习俗,男子在成婚前不能轻易摘下面具,否则就要跟那个摘他面具的人从此在一起。”
季琛渐渐收敛笑意,起身走到白琦面前,手指摩挲着他的下巴,渐渐扣上面具。
白琦仰头看着他,眼中不知不觉掺杂着忐忑,但没有移开眼神。
两人对视,季琛的目光宁静悠远,白琦的眼神炽热明亮。
“既然有这么个规矩,那我自然也应当遵守。”季琛摘下他的面具,玩笑道:“只是我既然摘了你的面具,那收一点小福利,不过分吧?”
在他登基前或者登基后,有许许多多的人陪着他,但他们都自觉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恪尽职守,维持着他们之间的君臣关系。
就连季韶,看见他的时候也会先规规矩矩行礼,亲近中也带着敬畏。
但白琦没有,他们总是有一份独一无二的亲近,没有过多的杂质。
就如同当时在冷宫的时候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