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游赶忙把东西收好,走上田埂,准备跑回去。
可是他还没跑出一步,暗卫便朝他喊道:“扶公子请留步。”
扶游回过头,脸色苍白,他强自定下心神:“什么事?”
暗卫朝他做了个手势:“扶公子,陛下托小的带来一些东西,还有几句话。请。”
扶游抿了抿唇,壮起胆子,朝他走去。
他什么都不怕,就是秦钩又来了,他也不怕。
他照样能把秦钩赶走。
在村中里长的宅院里,扶游坐在案前,案上茶碗升起热气,浮在他眼前。
他低着头,手指拨弄着碗沿,仿佛在走神。
暗卫单膝跪在他面前,解下背上包裹,从里面拿出一个油纸包着的、方方正正的东西。
他把东西放到扶游面前,一边打开,一边道:“陛下本来是要自己来的,但是前几天大病了一场,所以……”
他在说这话时,留神看着扶游的神色。
可是扶游神色淡淡的,没有什么变化。
暗卫收回目光,把油纸包着的四四方方的、乌黑的糖推到扶游面前:“而且陛下想着,扶公子一见着他,又要哭,所以就没亲自来,让小的给扶公子带了点爱吃的点心。”
“陛下还说——”他小心地瞥了一眼扶游,“他已经知道错了,都会改的。只要扶公子肯回去,陛下马上下旨澄清,立扶公子为后。”
扶游笑了一下,把糖推回去,态度平和,语气坚定:“麻烦你回去告诉他,我不想回去,更不想做皇后。我只想做采诗官,等到了冬天,我自然会回去献诗的。”
他想了想,又道:“他不必强求,或许只是我刚走,他不太习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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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只是扶公子刚走,陛下有些不太习惯。”
养居殿里,暗卫跪在秦钩面前。
秦钩端坐在案前,身边照常堆着奏折,桌上却有几块石头同玉玺放在一起。
暗卫回禀的时候,他就低着头,摆弄着石头。
听见这句话,秦钩忽然抬起头:“你是怎么跟他说的?”
“小的向扶公子转述陛下的话,一字不差。”
“你有没有告诉他,我爱他?”
暗卫低下头,意思很明显了:“小的去时,陛下并没有……”
秦钩霍然起身,质问道:“为什么不告诉他?告诉他,告诉他,我爱他啊。”
他紧紧地握住那块石头,蹲下身,喃喃道:“我爱他,我爱他,他不知道,他不知道,告诉他,去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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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边树林里,小溪流边。
马匹被拴在溪边,低头吃草。
扶游坐在岸边石头上,借着溪水洗果子,就当是吃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