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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扶游摇摇头,想了想,“之前两次成亲,不都是很简单的吗?又不用别人。”

    他一向不会讽刺人,说话时一直都是眨巴着眼睛,正正经经的模样。

    可是秦钩却在其中听到了莫大的讽刺。

    前两次像儿戏一样的成亲,是秦钩自以为不喜欢,为了哄他才办的。

    现在他终于承认自己喜欢扶游,真心想跟扶游成亲了,扶游却早已经默认,他们之间,就是儿戏的、敷衍的,见不得光的。

    因为秦钩一开始就是这样告诉他的。

    秦钩看着他透亮的眼睛,再也说不出重话。

    他张了张口,最后只道:“这回是不一样的。”

    扶游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

    *

    这世道一早就乱了,不再是采诗官初立时的以礼乐治国,世家可以掌权,太后也可以掌权,只要手里有足够的筹码。

    而自从去年冬天肃清刘家之后,秦钩大权独揽,又有兵权在手,在朝政上一向为所欲为,强迫世家分田地、交兵权、免赋税。

    世家自顾不暇,和这些事情比起来,立后的事情实在是微不足道。

    短短半年就换了好几个皇后,这回皇帝又说要重新立后。

    朝野见怪不怪,虽有非议,但终究碍于皇帝的权威,不敢轻易开口。

    他连风光无限的世家子弟都立过了,遑论扶游。

    扶游不过是一个小采诗官,又没什么背景,立了也没什么作用,不值得朝堂上的人替他出头说话。

    至于秦钩说自己这回是真喜欢他,当然也没人信。

    就跟“狼来了”一样,皇帝这话都说了多少遍了?一开始是扶游,后来是晏拂云,再后来是晏知,兜兜转转,又绕到扶游身上。

    谁还会信呢?谁信谁是傻子。

    只有秦钩自己信了。

    他终于承认自己喜欢上了扶游,他开始亲自操办自己和扶游的大婚,给扶游送了更多的珍宝,当做聘礼,给扶游挑选衣料,要和他一起穿红衣。

    他甚至想过把扶家仅存的扶游的大伯请过来,参加大婚。

    不过扶游拒绝了。

    虽然大伯从前对他不怎么好,但是扶游也不想把他拖进火坑。

    这天,扶游在秦钩的要求下,试穿大婚当天的礼服。

    扶游站在铜镜前,秦钩站在他身后,双手圈了一下他的腰。

    “你又变瘦了。”秦钩把手掌放进他背后的腰带里,“走的时候没这么瘦。”

    “我……”

    秦钩掐着腰带多出来的一截,解下来,放在桌上,用针别上,做了个记号:“出去采诗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