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不让喝太好的酒,害怕延误战机,所以这酒兑了许多水,喝起来十分寡淡。
秦钩放下碗,抹了抹嘴角,似是有意无意问道:“贵人?谁是贵人?”
士兵们笑了笑:“那还能有谁?不就是王后了嘛。”
秦钩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他从喉咙里挤出来低低的一声:“王后?”
“是啊,王后不就是贵人吗?”
“是……那个背着书箱,拿着竹简和笔的读书人?”
秦钩尽量描述得准确一些,才不至于出错。
他无比希望是想错了人,可是士兵们偏偏看不懂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是啊,就是那个。据说王后和定王是青梅竹马,是不是?”
他们八卦起来,也就没有秦钩说话的地方了。
“不是,不是青梅竹马,定王比王后大六岁,怎么能青梅竹马?他们是同窗师兄弟。”
“那就是一起读过书了?”
“没错,据说是一起念过书的,关系可好了,当时就结拜了。后来咱们定王来西北驻边,王后去采诗,就分开了几年。王后文采很好,很多人都喜欢他的。”
说话的人压低声音:“那个已经死掉的西南王吧,好像之前也喜欢王后。”
秦钩不自觉捏紧了手里的酒碗。
士兵们凑成一圈,轻声交谈:“他活着的时候就一直缠着王后,后来重病了,竟然还挟持王后,想要把王后拐走。后来咱们定王就带着人去追,我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因为我当时就跟着定王去追人了。”
“后来当然是追上了,后来就遇上了沙暴,西南王就死在沙暴里了。定王紧紧地护着王后,愣是没让王后受一点伤。”
秦钩低沉地呼噜了两声,又问了一句:“什么时候?”
“你问王后是什么时候当王后的啊?也就上个月的时候,那时候要跟犬戎打仗了,定王要亲自带兵上战场,恐怕凶多吉少,他趁着这个时候,才跟王后提了这件事情。”
他还补了一句:“王后是定王用满城的烟花求来的呢。”
满城烟花。
秦钩能想到那个场景了。
扶游站在城楼上,满城都是烟花,把他眼底照得像白昼一样。
秦钩知道,扶游是很喜欢这些东西的人,如果是这样的场景,他很有可能会答应晏知。
可是秦钩还是不死心,又问了一句:“他答应了吗?”
“满城烟花哪有不答应的?”
“而且现在王后也跟着定王上战场了。”
晏家士兵十分自豪。
想来晏知平素对手下士兵管得很严,一开口就是这样的话,如数家珍,连扶游是男子都不计较。
想是说话难听的早就被他处置了。
“我早就知道,定王和王后是天生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