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游还看着黑狼离开的地方,摇摇头,说的话轻得听不清:“……没事。”
晏知当他是被吓坏了,叹了口气,要把火把从他手里接过来:“好了好了,没事了。”
扶游还是怔怔的,晏知从他手里接过火把,才发觉他的手心湿漉漉的,出了汗。
应该是被吓坏了。
扶游跟着晏知回了营帐,坐在榻上,若有所思。
他抬头,看向晏知,问道:“哥,你觉不觉得,那匹狼有点像……”
像一个人?说起来太荒谬了,可是扶游是真的这样想的。
他看到那匹狼的第一时间就……
晏知显然没能领会到他的意思:“像什么?”
扶游摇了摇头:“有点像狗。”
“别胡闹,以后出门都把弩带上,不要掉以轻心,秋天了,狼都出来觅食了。”
“我知道。”
扶游应了一声,钻进被子里,蒙头睡觉。
那匹狼给他一种很古怪的感觉,就像是……
算了,他实在是不愿意提起那个名字,他已经死了。
*
那头儿,秦钩也没跑出驻扎地。
他在夜色之中奔逃,穿过营帐之间,月光照在他身上,他再往前走了一步,就变成了人形。
他绕到正中的营帐后面,掀开窗子布帘,冷冷地喊了一声:“狗东西,把我的位置还给我。”
侍奉的人对假皇帝都不怎么上心,夜深了就下去了。
假皇帝一个人,吊着一只脚,躺在榻上,循声看去,在看见来人的时候,像是看见了恶鬼一般,脸色煞白,额头上直冒冷汗,张嘴想喊人,却发不出声音。
他脱离控制中心之后,竟也发展出了自己的性格,看起来和秦钩不太一样了。
五年了,他越来越像那个胆怯懦弱的西南王,秦钩一出现,就更加明显。
秦钩从窗子里爬进来,随手取下挂在墙上的长剑,抽剑出鞘,然后在假皇帝面前坐下,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秦钩,你怎么回来的?你不是死了吗?”
秦钩没有回答,只是问他:“说一下这几年的事情。”
他这样说,假皇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秦钩又道:“扶游是不是和那个狗东西在一块儿了?”
“没有。”假皇帝连连摆手,“还没有,扶游没和他在一块儿,扶游这些年都在外面采诗。”
秦钩皱了皱眉:“他每年都跟你献诗?”
“嗯……”假皇帝瞧见他的脸色,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他这几年都在跟一个老夫子一起采诗,都是把竹简寄回来,然后让别的采诗官献诗的。”
秦钩神色稍缓,很快就捕捉到了新的信息:“扶游和你也闹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