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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游放下茶盏,倒在榻上,撑着头。

    听了一会儿,他又问:“你怎么只敲钟不唱歌?你的诗呢?”

    秦钩哽了一下:“陛下要是不怕脏了耳朵,那我就唱了。”

    “采诗官献诗是你的职责所在,怎么能说是脏了耳朵?”

    秦钩低低地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始唱诗。

    才一开嗓,扶游就忍不住堵住了自己的耳朵:“秦钩,你有一个字在调上吗?”

    秦钩在来之前,还让几个老采诗官教过他了,可是最后,几个老采诗官都摇着头走掉了。

    教不会。

    秦钩站起身,掀开帷帐,走上前:“扶游,你又取笑我。”

    扶游撑着头,朝他勾起唇角,又得意地翘了翘脚:“采诗官要在外面献诗,不能进来打扰陛下。”

    秦钩瘪了瘪嘴,最后还是退出去了。

    他就敲了一会儿编钟,也没有再唱歌。

    后来侍从们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就在外面敲门,轻声询问:“陛下,下一个采诗官已经到了。”

    扶游应了一声:“好,秦钩马上就敲完了。”

    秦钩站起身,又一次掀开帷帐:“扶游,我走了。”

    扶游点点头:“嗯,走吧。”

    秦钩不死心,再问了一句:“我真的走了。”

    扶游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秦钩走到榻前,扶游拽着他的衣襟,让他弯下腰来,自己则微微抬起头,在他的脸上啄了一口。

    扶游松开手:“好了,你下去吧。”

    秦钩低头看着他,不肯离开。

    扶游蹙眉:“还要?没有了,每天只有一个。”他坐起来,双手攀住秦钩的脖子:“好吧,今天我们重逢,多给你一个,明天就只有一个了。”

    秦钩环住他的腰:“好。”

    采诗官秦钩从养居殿出来的时候,唇角好像被什么东西划破了,还带着血珠。

    从来只有狼咬人,扶游是第一个人咬狼的。

    *

    今天的采诗官全部献诗结束,吃过晚饭,天色已晚。

    扶游洗漱洗漱,再看了一会儿书,就准备睡下了。

    侍从们放下帷帐,吹了蜡烛,那去偏殿待着。

    扶游不让他们在门口守夜,他们只能待在偏殿。

    养居殿的暖气足,熏得扶游迷迷瞪瞪的。

    忽然,不知道是谁偷溜进来,轻手轻脚地推开里间的门,走到榻前,掀开帷帐,在扶游身边蹲下,轻轻地喊了一声:“扶游。”

    扶游“哼哼”了两声,没醒。

    那人便用冰凉的手捏了一下扶游的鼻尖:“扶游。”

    扶游这才被他弄醒,哼哼着问了一句:“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