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个温热的身体陡然靠近,毫无防备的,柔软湿润的唇轻轻印在他的脸颊上,像是冬日的暖阳,又像是春天融化的冰水。
对方学着他的模样,滚烫的鼻息尽数喷在他的耳边,微颤的唇因为紧张擦过他的耳廓,笨拙地说道:“晚安,夫君。”
清泉般悦耳的声音在他脑中回想,明明是简单的四个字,他的心中荡起一阵阵涟漪,久久未曾平静。
头一回,陆一鸣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小家伙。
他急剧跳动的心脏告诉他,他或许在意对方的举动,但冷静的大脑同样向他传递信号,这不过是成熟的身体带给他的错觉。
轻轻动了动被圈着入睡的手臂,一阵雪花点麻痹的滋味散布全身。
确认边上的人已经熟睡,他带着复杂的情绪,声音有他不曾察觉的温柔:“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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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不仅陆家十分忙碌,整个村都在忙碌中度过。
晒完水稻后,要将谷子从中剥离,好日后用水碓进行舂米。
打谷用的是最基本的人力法,倒四棱台型的打谷桶,他们使着蛮劲,依靠水稻击打板面的力量,让稻谷自然脱落在木桶中。
书到用时方恨少,陆一鸣只知道现代时,打谷都是有专用打谷机的,这种纯人力的,还是第一次见,腰酸背痛不说,效力还低下,真的是谁用谁知道。
“夫君好笨。”
裴星见陆一鸣只用蛮力,不会技巧,捂着嘴巴偷偷嘲笑他。
被笑话的人佯装恼怒,拿起一根去谷的稻草,用尖端扫过对方裸露的脖颈,引得对方发痒直笑。
“我不说了,不说了。”裴星笑着讨饶,其实没有半分悔改之意。
连续转轴了四五日,总算在入冬前将谷子打完。
寒流初具规模,一眨眼间,明日便是立冬时节,估计要不了半个月,气温得急剧下降。
“今年入冬早啊,这会儿早晨都已经起不来咯。”
陆母搓了搓手,熬过秋忙,接下来没什么大事,总算是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她看着堆放在大堂内的几大筐谷子,忧心忡忡:“今年的收成不行,要是税收不降,留下的粮不知道够不够一家过这个冬季。”
穿越前,史学中常有记载,古代赋税繁重,此前他也无法感同身受,如今一家人刚丰收完便开始愁眉苦脸,算是有所感触。
古人云:春种一粒黍,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他身旁满脸愁容的小家伙,不就是因为这才成了他夫郎吗?
“娘,今年不同于往年,十亩田,税收如若不够,我们这不是还有些银两能够填上,倒也不必如此担忧。”
想起那便宜的七十两,陆母果然止住了哀叹:“说起来,村长怎么回复,同意批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