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形状和力度不像是藤蔓,倒像是,人!
寒意直窜脑门,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他尝试着用力想挣脱,但那东西越缠越紧,他被固定在原地,完全无法动弹,他整个身子像是紧绷的弓,僵硬无比。
“夫、夫君,脚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他的声音剧烈颤抖,眼珠子惊转个不停,但是不敢往下去看一眼。
陆一鸣低头往他落在后面的脚上看去,一只掺杂着泥土和血水的脏手正拽住裴星的脚,那力道不小,小星星挣扎时,衣摆上留下明显的黑浓脏指印。
他的视线顺着手臂往灌木丛处延伸,一个满身刀伤的人隐匿其中。
一明一暗,对方犀利的眼神同他对上。
这人,是个同类,手上怕是沾着不少鲜血。
对方全身没有一处好的地方,想来不久前经历过一场浴血奋战。
不过对方急救措施做的不错,用止血草覆盖在伤口处,用衣物上撕下来的布条缠绕动脉上端,减缓失血的速度。
陆一鸣皱着眉,将他的手指头从裴星脚上一点点抠离。
所以之前绊小星星的也是他。
原本他以为这两人是附近的村民,见到濒死的人怎么也会搭把手。
但对上这高个子的眼神,他想这恐怕没那么容易,眼见着对方有见死不救的趋势,他虚弱地开口:“今日如若相救,他日必有重谢。”
平日里要是这种来历不明的人躺在他面前,他绝对不会搭理一句,这一看就很麻烦,寻常人能被这般追杀?
那电视剧什么的不是经常演,炮灰救助主角后被主角仇人记恨,因为无权无势遭灭满门,最后主角替他们报仇雪恨。
他只想问,人都死了,你报个仇,那几个惨死的人就能幸福了?
不现实,所以他第一想法是从源头上掐灭这种可能。
多管闲事可不是好事情,特别是他现在还是个无名小卒,自己倒是可以找个深山老林藏着,陆家一家子不行。
然而在裴星面前,他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骨子里是这么冷血的一个人,所以还是先问了人的情况再说。
“身份,名字和住址,受伤原因。”
那人有些呆滞,似是没想到这粗布衣的庄稼汉思路如此清晰,颇为无奈:“鄙人顾承,你们放心,来杀我的人都死完了,你拿着这个,去找悦来......”
顾承话还没说完,失血过多晕了过去,这伤势,强撑到现在属实不易。
陆一鸣敏锐地抓住最后两个字,他说的“月来”是指什么,人名还是其他?
“夫君,怎么办?”
裴星已经从恐惧中回神,虽有些不忍心这人死在眼前,但又怕这人会带给他们灭顶之灾,一时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