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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何出此言?”

    皇帝横了他一眼,脸上的诧异根本无需掩饰,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

    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盯着棋盘上的黑白阵营悠悠开口:“陆神医看惯生死离别,不知对天之道与人之道有何理解?”

    陆一鸣不理解,这两天皇帝经历了什么,竟然和他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太医说这些,他沉吟过后老实回答:“草民没有看惯生死,也就给三四个人看过病,没有死的。”

    撒谎是可耻的。

    皇帝被他的话一噎,落子都错了一格,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良久后,他再次询问:“神医,人死可以复生吗?”

    这是第一次皇帝这么认真的叫他神医,陆一鸣对上这双无波的眼睛,想起自己这个个例,肯定道:“不能。”

    皇帝原本就没抱多大的希望,只是眼眸暗淡了些。

    陆一鸣突然想起进京以来搜集的资料,皇帝昏庸,其实一开始登上皇位时并非如此,他也是个爱国爱民的皇帝,只是后来听闻皇后被人害死,才成了如今这模样。

    所以这问他的话,大概是仍念着皇后吧。

    两人无言状态持续了一段时间,只听到落子的轻微响动,皇帝重新收拾心情,再次开口:“你是如何看待朕的几个儿子的?”

    又是大道又是皇嗣,陆一鸣突然不明白眼前人到底要说什么,不过他还是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在皇帝满怀期待的视线下,谨慎开口:“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一个脑袋两条腿,没有什么特别的。”

    “……”

    “医者看待问题果然与众不同,是朕格局小了,生老病死当是由天由命,顺天者昌逆天者亡,时限到了神医也留不住,时限未到阎王也不收。”

    他停顿了一会儿,环视御书房里的金碧辉煌,感慨道:“就像是这皇位,该是谁的就是谁的,谁能说朕坐上这皇位不是老天安排的呢?都说人定胜天,怎知这不是上天早已安排好的生命路线,你以为改变了历史,其实还是在这条道路上。” ??

    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你为什么脑补这么多?

    陆一鸣没有说话,皇帝又说了一句:“只是你以为的以为罢了。”

    这棋局自然是皇帝赢了,他或许是觉得一个人说话无趣,下完这一盘就把陆一鸣赶了回去,只留下一脸懵的陆一鸣,行走在路上,还是没明白对方叫他过去的目的是什么。

    等陆一鸣走远,皇帝垂着眼看着空空荡荡的御书房,突然自嘲一声:“我同他说这些做什么,偌大的皇宫,除了已故的皇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若有似无的话音回荡在大殿内:“婉儿,我原本想让整个大荆为我们陪葬,那鲜红的血与你最爱的玫瑰相配,是个不错的墓地呢,只是可惜,朕的谢将军不惜带着几个儿子死在边疆,也不愿意让朕的愿望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