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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早梁君末带兵出征的消息传到后宫,太后并不意外。其实昨日听到带兵的人是赵怀时,太后就隐约有了预感,只是没想到王丞相会气的直接昏过去。太后叹了口气,知道是王丞相担心梁君末出事,他人老了,对年轻的小辈自然是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疼爱。

    “知道,大哥并没有瞒着我。我想叔母多半也猜到了。”梁君时回道,他和梁君末是亲兄弟,长相有五分神似。只是他更斯文儒雅,眉眼间和太后有几分相像。

    他爹煜亲王和皇上是亲兄弟,他娘逸王妃和太后是亲姐妹,大家关系亲上加亲,私底下都称太后叔母或者姨娘。

    太后笑了笑道:“他让赵怀领兵的时候我就猜到了,这赵怀虽然不会打仗,但他武艺高强,要在战场上护着你那三脚猫功夫的兄长不是问题。”

    “既然如此,叔母为何不提醒外公,他也能有点准备,不至于被我哥气昏在大殿上。”

    一想到王丞相被气昏的事,作为小辈,梁君时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王丞相年纪大了,要不是看着皇上还年幼,他哥又吊儿郎当,他早就辞官颐养天年。

    “父亲看小辈总是越看就越觉得你们小,他忧思你哥在战场上受伤,却不知道你哥是好不容易等到这种机会,欺上瞒下也要去。我就算说了,留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

    太后叹了口气,当年煜亲王战死沙场,众将士扶棺椁回来之时,她性格倔强的姐姐一头撞死在棺椁前,追随煜亲王而去,留下这年幼的两兄弟。皇上不忍两兄弟受苦,将他们接入宫中,养在还是皇后的太后膝下。太后视他们如己出,对他们的性格自然了解。

    想起太久以前的往事,太后不禁悲从中来,她从躺椅上坐起来,小宫女给她倒了一杯茶。把杯中的茶水喝完,太后才稍微平复了心绪,戏谑道:“都说女大不中留,我这是养大的外甥不中留。”

    “叔母说笑了,不过我哥的心思的确从很久以前就不在这里。有些人是他心头的一根刺,他不拔不出,终究不痛快。”

    梁君时和梁君末朝夕相处,梁君末虽然没有开口告诉过他什么,可也从来没有在他面前避讳。所以很多东西,梁君时只要稍微一打听,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根刺要**,必然拔的鲜血淋漓,我是担心……”太后知道梁君时说的有些人是指谁,正是因为知道,她才没有过多的约束梁君末。

    “罢了,欠的人情总是要还,更何况我们欠的太多。”认清楚现实的太后认命般的叹息一声,过去那些艰难岁月里伸出的援助之手让她心怀感激,再也说不出阻拦梁君末的话。

    连日征战鲜血染红了丹阳城外的焦土,战火浓烟遮天蔽日的高空中,乌鸦成群结队的哀嚎。声音如泣如诉,哀怨悠长,听的人后背发寒。

    楚云闲刚下战马,就奔走伤兵房,检查大家的受伤程度。他一身银色的战甲上尽是血污,头盔上的血渍干涸发黑,浑身浓郁的血腥味,让人看不清血污下的俊脸。

    大战连连,随军带的军医不够,一些在江湖中招募来的郎中被楚云闲身上的血味一熏,只觉得一头茹毛饮血的猛兽扑过来,心惊胆战的愣在原地,手脚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