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阳看着眼前景,除了苏沐雪和李东璧不在以外,其余都跟草庐内没什么两样,再有不同就是这里看起来比较新,那棋盘干净,石墩也还圆滑,没有生出青苔来。
这时树下走来两个人,一人青衣,一人蓝衣,两人在棋盘石墩上坐定,便开始下棋。
苏沐阳虽不懂棋,但他精通数术,很快也看出一些门道,两人棋艺似乎不相上下,在此结庐而居也是为了分出胜负,此间没有别人,两人约定,谁若输了便不许出神农谷,另一人则可以出去名扬天下。
然而两人棋艺相当,难分胜负,苏沐阳在此看了数百年,两人那局棋还没有下完。
“鸿渐,我觉得咱们俩都得老死在这烈山中了。”一日,蓝衣那人忽然说道。
陆鸿渐却是十分淡然,从容道:“那我输给你吧,这样你就能出去了。”
蓝衣人摇头,道:“那多没面子,说得跟你能赢我似的,而且我若是出去了,以后可就喝不到你的茶了,那多亏啊。”
“那便继续下。”陆鸿渐又道,他声音清淡儒雅,也仿佛是一杯清茶,或许是久居此间,心境越发淡然,将当年那胜负之约已经抛诸脑后,对他来说,输赢已经无关紧要,此生能得一对手便是大幸。
青牛缓缓走了过来,在棋盘旁站定,蓝衣人道:“今日就不下了。”说着跳上牛背,又取出笛子,一边吹着不知名的调,一边潇洒骑牛走了。
陆鸿渐施法将棋局封住,又取出许多茶具来,专心致志泡茶,动作行云流水,有一种独特的美感,而他神情专注,仿佛是在做一件十分神圣的事情,对他来说或许是一种享受。
最终茶泡好,他倒了两杯,一杯自己喝了,另一杯却是放在一旁,等着蓝衣人回来。
这样的生活又过了许多年,最终两人寿元都耗尽,却依然没有分出胜负,修为也没能突破,临走时陆鸿渐从怀里拿出一本书,道:“此吾毕生所学,留待有缘人。”
蓝衣人道:“那我留点什么好呢,总不能比你的差了?”
陆鸿渐道:“随便,你我君子之交,和而不同,何必总要分个高下?”
蓝衣人想了想,道:“也是,那我就不留了,反正除了你,也无人识我。”
两人双双化作光点消失,那棋盘瞬间老化,石墩青苔覆盖,问道茶树一根嫩枝咔嚓落下。
苏沐阳觉得有东西落到自己头上,睁开眼醒了过来,发现是一根问道茶树的树枝,其中一片树叶是金,正记载着陆鸿渐留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