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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其实打一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了,可在看到对方会给他的重重的一个磕头,那一声沉闷的额头与石头敲击的声音就好像撞在他的心头,震得他心口发痛,却不知道从何而起。

    若对方不是这样的人,或许他根本不会轻易的敞开自己的心。

    “……何卿,苦了你了。”他长叹一声,已是认命,自知无法说服对方,“刚登上金榜到得题名时,本该是人生最得意的时刻,却是要你去那等苦而无望的地方,不知归期。”

    “你起来吧。”

    明帝随意的挥了挥手,端起石桌上一直未曾被人动过的白玉杯,一口饮尽,只恨这玉盏过于玲珑,杯中之酒浇不灭心中愁苦,正是如同前人所说,举杯销愁却是愁更愁。

    “谢陛下!”

    来时一副心事重重,此时却是眉开眼笑。这样一个拘着礼的人,会与人前如此喜上眉梢,除了大喜事。明帝越发郁闷,这等苦差事,根本没人愿意做的,为何在他看来却是一个美差?

    “既如此,何卿三日后就出发吧,今朝有酒今朝醉,卿也不知何日才有机会与朕一同饮酒,且共醉这一回,让朕为卿送别,干!”明帝突然找到了当初在军营里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气概,豪情万丈地举着白玉精雕出的玉盏不顾对方愣愣的样子,自顾自地替对方干了杯。

    其实到得后来,真正喝得多的还是明帝自己,何晏平也只不过面色红润若烟霞罢了,而明帝却是空负了多年练出来的酒量,喝得烂醉!

    这也许和他只顾喝酒,而这下酒菜几乎未动有关?

    既然劝不了,明帝好似要把皇宫的好东西都搬去给何晏平似的,这宫中的好东西,例如进贡的蝉翼纱、五百年的野山参、大若幼儿拳头的明珠,甚至是身边亲随的侍卫!

    这来自宫中的御赐之物每日令人无端眼红,每当有人因着这大阵仗而嫉妒时,总会有明眼的人在一旁泼着冷水:你知道人家为什么皇恩浩荡吗?因为这何大人心系百姓,放弃了刚刚御赐的五品官位而转去平县做那芝麻小官!

    若是有人不屑,芝麻小官可也是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