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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君 麦客 1030 字 6个月前

    “陛下,太子来了。”

    人影咳嗽一声。

    梁珩与沈育行过礼。“父、父皇安好,”梁珩磕磕巴巴,“近日食几箪、饮几许、用何药?”

    人影咳嗽两声。

    黄门侍郎代答:“食肉糜,饮如常,药依旧。”

    梁珩没话说了,沈育捅捅他脊背,逼他走近皇帝榻前。“父皇,我……”梁珩话没出口,皇帝连咳数声,侍药的黄门一拥而上:“殿下,您往外站站。”

    “啊……”梁珩退也不是,进也不是,怀里揣着他的宝贝文章。

    沈育冷眼看着侍人端药入床帏,重重遮挡后皇帝半靠着喝药,没往儿子的方向看一眼。邓飏私下里提起这位皇帝,说他对儿子的态度是“不想学就算了”。

    “我还念吗?”梁珩忐忑地回头找沈育。

    沈育沉默以对,梁珩忽又说:“念念吧,来都来了……”

    他展开誊抄后的绢纸,等到皇帝平复了咳嗽,侍人看上去也没那么忙碌,说道:“沈先生给儿子布置了功课,写孝论,儿子切磋琢磨,有些地方总不能满意,请父皇为儿子指点一二。”

    这是沈育教他的,总不能说“我最近功课做得很好,请父亲欣赏欣赏”。

    “孝者,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祭如在,祭亲如亲在……”

    皇帝又咳起来,裹着浓痰的沙声压过梁珩。侍人穿行在药炉与床榻之间,行走之风刮得梁珩的绢纸婆娑不止。

    “孝者无违……”

    梁珩停下来。

    “退下吧。”皇帝的嗓音如同悬着一根发丝,虚无缥缈。

    梁珩恭敬地收起绢纸,行了退礼。

    第9章 讥二名

    青天白日照得人睁不开眼,殿门在身后吱呀合拢,隔开两个人间。

    梁珩的低沉让沈育心生不忍,他现在多少有些理解梁珩对学业不上心的原因了。天下读书人都可以一朝金榜提名闻达海内,只有梁珩什么也得不到,不用考取功名,也没有人会称赞他。

    高台风声飒飒,仇致远不知去了哪里,放眼空阔无人。

    梁珩发呆站了片刻,回头对沈育说:“亏我陪你爬了那么久梯子,最后也没派上用场。”

    沈育:“…………”

    这小子满脸真诚的遗憾,半点不见落魄消沉,脑子里想的和沈育完全是两个方向。心大到这地步,真是傻人有傻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