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珠一转,冲沈育吹声口哨:“陪读,听说你文章写得好,不如你来做一篇?看看是你文章更好,还是小爷我的蓝田玉更妙。”
沈育都懒得敷衍他,评价了一个字——“俗”。
肚子里还有三个字,俗透顶。
段延陵勃然大怒:“你小子真敢说!把你拖去黑市卖了也买不起小爷的玉碑!”
梁珩只得又劝架:“行了嘛,本来就是讨论,大家各抒己见也很好呀。”
只要段延陵靠近沈育一丈以内,就会激发他的某种胜负欲。也就梁珩喜欢人多热闹,非得把众人凑一块儿。
“你来说一个。”段延陵喂给梁珩一颗脆枣。沈育垂下眼。
“嗯……”梁珩说,“金子做的走马灯!”
仿佛什么市井小玩意儿用金子重塑一番,都能登上帝王宴会。
“说了不要金子!”段延陵道,“换一个换一个。”
梁珩又说:“那用蓝田玉做一个走马灯!”
沈育笑了一声。
连自己人都嫌弃。段延陵长叹道:“我回头再给你想想,今儿就散了得了。”
钱多的连轸拍胸脯给梁珩保证,天下没有金子解决不了的事——除了不能直接用金子做东西送人——一定在寿辰前给梁珩物色到合适的礼品。
送走两个不中用的好友,梁珩托腮叹气。
沈育好在没有这些烦恼,怡然自得地吃入秋以来第一批脆枣子,送到储宫来的,都符合梁珩的口味,甜得腻人。
梁珩瞅瞅他:“沈育,你说我们俗,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沈育说:“没有。”
梁珩:“……”
想当然耳,沈家一没钱二没势,三没恭维逢迎的经验,他还真不知道皇帝寿辰适合送些什么。
以前学塾门生过生辰,如能得沈公一幅字、一句耳提面命,就已喜不自胜。然而如用这些东西去敷衍皇帝,那只能轮到沈公惶恐不自胜了。
谁都帮不上忙,梁珩一阵沉吟,一阵叹气,磨得沈育耳朵都要破了,只得也帮他回忆回忆。
“从前我父亲的寿辰,别人都送写古玩字画、笔墨纸砚之类,还有送石头的,想必陛下也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