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育真不知该拿他怎么办,上哪里去找他这样坦诚的人?喜欢一个人,心都可以挖出来给你。性子软得不行,磕不得,碰不得,受一点点委屈,叫人恨不得圈在怀里哄。
“上哪儿学的这些,”沈育搂着人,静静泡澡,“和段延陵,在解绫馆?陈玉堂?”
梁珩道:“唔……”
以前,王城的公子哥儿们,的确玩出花来,梁珩就算没做过,看也看会了。沈育一捏他屁股,下了狠手,留下道红印。“哎!”梁珩叫道。
“以前就想这样做了,”沈育说,“堂堂殿下,成日在花楼喝得酩酊大醉,不成体统。”
梁珩辩解道:“你看我后来哪还有过?!翻旧账可不行!”
但很快又在沈育的注视下认输,拿湿漉漉的脸颊蹭他颈窝,小声道:“翻旧账可不行的呀。”
洗澡洗了一个轮回,两人才收拾干净,换了衣服依偎在榻间。山城,夜里凉风习习,吹动院落槐树,婆娑起舞。
沈育搁了一臂叫梁珩当垫枕,搂着人说:“你待在将军府,是最安全的,明日我携了信物,到临江城王府去,拜见梁王。”
梁珩道:“你相信……”
沈育答道:“一日之内,最多两日,若川南军前来接驾,那么梁王就是可以联合的对象。如果得到消息的反而是望都章仪宫,要迎回帝驾,则梁王与三宦的关系也就不言而喻。无论如何,我们很快就会知道答案。”
梁珩不禁紧张起来,感到自己在赌一条前路,且是在手中没有任何筹码的情况下。
但只要沈育在身边,他就不觉得孤单。
“你最好两天之内赶回来,”梁珩说,“不然我就告诉林驻,望都发来密诏,要他率领狭关部,到梁王府去听旨。”
沈育笑一声,拇指摩挲梁珩下巴,在他额角亲了亲。
望都城,解绫馆。
房间里客人正与妓子调笑吃酒,忽然门被撞开,一人带着浑身血气闯进来。
“滚出去。”段延陵冷冷道。
那妓子见他衣裳渗血,面色惨白,尖叫一声,忙带了客人出去,留下一屋酒菜狼藉不顾。
段延陵的伤经过处理,但赶回望都行途颠簸,又裂开来,止不住失血。他昏昏沉沉撞开屏风,滚到床第间,翻开腹部,漏风似地喘气。
不出片刻,进来一个女人,仔细掩了房门,到他跟前:“公子爷!您这是上哪儿受的伤?!妾这就给您请大夫来!”
段延陵撑着口气,叫住她:“别叫我爹知道。伤好之前,你借我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