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镇绿柳成荫,倘使没有战事,乃是处不错的避暑胜地。
梁珩清晨醒来,床边早已空了,连体温都快消散。他披了衣服慢吞吞起身,听见院中交谈声。
推门出去,原是林驻并邹昉毕威三人,在槐树下摆了张席子,放着粥食与谷物饼子,当作晨食。
林驻朝他招手:“来来,小兄弟。”
邹昉与毕威不敢同席,想起身侍立,梁珩摆手示意无妨。
林驻道:“他二人从未到过涿江岸,想去城中走走看看,我说尽管去没事,可他们又说,你在哪儿他们在哪儿,不能离开半步。小兄弟,你是头领吗?你这一行人,究竟听谁的?”
邹昉与毕威立时手足无措,被人告了状,又不敢暴露身份,都巴巴瞧着梁珩。
梁珩想了想,哈哈一笑:“当然沈育是头领,我也听他的。”
台卫二人交换过眼色。
“嘿嘿,”林驻发笑,“你莫要诓我,我腿脚不好使,眼神可利索。昨儿那沈小兄弟,和我交谈,每句前必要看你一眼。听说你们夜里同房,是他服侍你,还是你服侍他?”
邹昉毕威脸色逐渐惶恐。
“那要看在什么地方了。”梁珩认真道。
“地方?”
“床上还是床下。”
噗——邹毕二人喷了满嘴饭,直想给梁珩跪下,求他嘴里把个门,别事后想起不妥,将在场三人都杀了灭口。
林驻也表情空白,半天咳嗽数下,撕了烙饼给梁珩,尴尬得要堵他嘴:“吃饭,来来,先吃饭哈。”
五谷烙饼据说是天门镇特色,乃是在石板上摊成,焦香原汁原味,别处是绝没有的。但梁珩到底是娇生惯养大的,粗粮硌得喉咙痛,便捧了白粥小口小口喝。
让邹昉毕威自去玩儿,二人不愿意,离开梁珩半步都担心他掉根毫毛,沈育回来要找人算账。
“我就在将军府好了,能有什么事。”梁珩道。
林驻笑道:“你两个,莫非也是度师父传的弟子?”
毕威忙说不是不是,只会几招拳脚功夫,若能得林将军指教那真是三生有幸。
正好早晨闲来无事,林驻果真满口答应,在院子空敞处摆开架势,与毕威比试摔角。
尽管对手个头不到自己下巴,身材也并不如何魁梧,毕威却不敢轻敌,摔角又是他的拿手好戏,当即大喝一声气沉丹田,像头发狠的公牛冲向林驻。林驻身形轻巧,往地上一伏,消失在毕威眼前,抄手一捞他腘窝,将这大块头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