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仪宫。
信州为梁珩放下床帐,待要离去,梁珩道:“大雨天,别在外廊值夜,早些去歇着。”
信州回头,有些不解。
“怕什么,”梁珩道,“阁卫守着呢,况且这么晚了,还有人要过来不成?今晚定能安稳。”
信州默然,兀自取了熏炉点上安神香,俨然要守夜的模样。
“我一人也睡得着,很久没有噩梦了。”
梁珩见劝他不动,打了个哈欠,转脸睡去,信州独自做着没人需要的事。
当夜无话。
殿前轮值换班在两天后,沈育入宫来,梁珩“久病初愈”,在天禄阁露脸,笑眯眯的不见太多愁色。
“仇致远没找你麻烦?”
“当然找了,”梁珩挑眉道,“他来的时候,丞相也来了,呈报各地涝情,人命关天刻不容缓。仇致远能有什么办法,表面功夫不做了么?只好退走,一退就再没来过。”
段博腴使得一式好推手。
梁珩又道:“你来的正好,待会儿丞相要带我去个地方,我猜,多半和三宦有关。你也一起去瞧瞧。王简之呢?他说要护驾,却从来不见人影。”
梁柱后露出半张脸:“在这。”
梁珩:“……好。”Y。U。X。I。
沈育道:“有一样东西,带给你。”
他将品藻册交给梁珩。国朝选士,以乡论秀士,升诸司徒,司徒论选士之秀者,而升诸学,司马则论学士之贤者,告于陛下,然后因其材而用之。
董贤的品藻册便是乡论秀士的著作,有了这一册,梁珩就能亲手提拔人才,正如先帝当年培养段博腴。
“太好了!”梁珩大喜过望,拉过沈育亲了一口。
王简之幽幽投来视线:天子内闱权色交易,果然肮脏!
“宋均送来的。”沈育道。
“啊,”梁珩想起来,“你师哥?该叫他一道入宫。”
“已走了,”沈育淡然道,“有事在身。”
信州领了丞相进阁,段博腴年近半百,每日却精神抖擞,气度沉雅,说不得去了解绫馆,要比他儿子更受女人欢迎。
段博腴所说的地方,就在章仪宫外西郊,站在宫城头就能望见,当下要动身。
“沈右都也跟着去?”
“去啊,”梁珩道,“还有王简之,怎么人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