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千言万语都梗在喉间,发不出声。
青年轻整理了一下少女凌乱的碎发,拉起她的手,哄道:“我们坐下来,再慢慢说,好不好?”
“好。”两人于一旁早已放好的红木长椅上坐下,低低地说了好多话,说青年分开后怎么去当上士兵,浴血杀敌的事,少女听得一时惊一时喜一时忧,而后少女也不讲自己这些年来的苦楚,只是一直静静地听着青年的经历,为之牵动心肠。
青年讲完自己这几年的故事后,少女翩翩起身,舞了一首欢乐聚,青年也起身,以枪为道具,相和了一曲,舞罢,两人相视而笑,这几年的离别都似云烟般飘散,两人的情谊轻易地跨过了几年的生离阻隔,在那一笑间显露真心,而后两人相携离去,这幕戏拉下了帷幕的时候,两人携手的背影渐渐远去,平凡之人的眷侣之情让台下众人或回忆,或幻想,这两人的年龄均不大,却能将《忽相顾》演得这么好,承庆帝拍起掌来,喝道:“好。”
其他人都跟着承庆帝鼓起掌来,那少女和青年也下了戏台,来向承庆帝行礼。
承庆帝也不看那青年,就直直地盯着少女问:“你叫什么?”
少女垂首答道:“民女唤碧玉。”
“碧玉,碧玉。”承庆帝唤了几声,笑道:“好名字,你可愿到悦缃殿去伺候娴妃?朕封你做一等宫女。”
一等宫女离末等妃嫔仅有一步之遥,一旦被皇帝宠幸,这一步之遥便可立即跨越,众人皆知,他是看上这美貌少女了。
此话一出,碧玉旁边的青年震了一下,随即握紧了拳头,碧玉藏在长袖下的手轻轻地按了一下青年,叫他不要冲动,碧玉的脑里正快速地掠过无数个借口权衡利弊时,突然有人说道:“父皇,儿臣认为此事不很妥当。”
“哦?”承庆帝扫过太子,眼神不怒自威,道“为何?”
“儿臣认为,这女子年纪轻轻,戏却演得如此精妙,不继续唱戏,却去做自己并不擅长的宫女,儿臣怕此举辱没了她的才能。”
太子此时十五六岁,因心思单纯,还不懂察言观色,以为自己在帮碧玉。
实际上在承庆帝这种疑心生暗鬼的上位者耳里,听了这番解释觉得太子是在暗讽自己让宝玉蒙尘,有眼无珠,自然生怒,道:“太子真是闲得很啊,回平央宫去抄《古礼》二十遍,没抄完不要让朕看见你。”
太子仍不明白自己为何被罚,但还是乖乖地道:“是,父皇。”用无能为力的表情看了碧玉一眼,便行礼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