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在荷花廊,举办诗书比赛的决赛场。
数百人参加的比赛,在决赛时,只剩下寥寥数十人,沿着荷花廊在左右两侧摆了一路的桌椅,中间留了条宽阔的路。
孟敛这次到场时,位置不再是在苏裕的身边,而是坐在了最前方,而他看过座位图纸,苏裕在最后一排。
他遥遥地往最后边看了一眼,却只能看见烛火明暗里人影憧憧,他有点失望,也不敢再多看一眼,坐下来便等待比赛开始。
“各位考生已到齐,决赛现在开始。请各位听题,决赛限时半炷香,题目念完后开始点香,在半炷香的时间内没有写完的考生,也要交上考卷,否则取消评选三鼎甲的资格。
题目很简单,各位在自己以往所有的经历里,脑海里想到的第一件于你而言最美的事情,用一首诗词写下来。现在开始计时。”
考官读完题目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半炷香,点了起来,之后随意一望,便看见坐在第一排的孟敛拿着毛笔定了神一样,毛笔上的墨慢慢积压,滴了一滴下来,在纸上晕染了一圈。
考官叹了口气,心道:“年轻人就是经历得太少了,想一件最美的事都这么难。”
孟敛可不知道考官在他这里胡乱揣摩,他想的都是那天的辗转反侧里梦见的,荷花廊旁种满了荷花,荷花的清香幽幽地拂来,他又多了一点不合时宜的渴望。
半炷香的时间过得很快,考官说「比赛结束」的时候他交了卷,卷上只有刚刚那一滴墨水,这又令考官瞪了他一眼,想着年轻人真的是一无所有啊,包括回忆。
孟敛被瞪得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地往后走,走到最后的时候,发现苏裕面对着他的方向站在栏杆旁,似乎……在等人?孟敛左看看,右看看,又往后面看了看,发现只有自己是往这边走的,他心里有点忐忑,走路的步子变成了小碎步,蹭啊蹭啊蹭到苏裕身前,鼓起勇气问:“苏大人,您是在等人吗?”
苏裕答得十分自然,说:“是啊,我在等你。”
“等我?”孟敛睁大了双眼,感到不可思议。
“百里将军和付侍郎说你算是我教出来的半个学生,诗书还很好,他们对你很感兴趣,想见你一面,恰好今晚我们要去滋肉店吃晚饭,你要去吗?”
苏裕想了想,又说:“不必紧张,他们都不是拘礼的人。”
孟敛说:“好啊,可是、可是独要去跟殿下申请出宫才可以出宫。”他皱着眉头,心里计算着这来不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