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官人上前拉住孙娉婷的袖子,声音有些嘶哑地说:“不可以,不行,不要离开我……我们是夫妻啊!我们成亲后,你说过的,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朱官人哽咽着,他似乎忘记了,「结发为夫妻」的是他们,而猜疑是他强加到她身上的,他在害怕失去的同时颠倒了黑白,控诉她违背诺言。
孙娉婷转头看着朱官人,这是涕泗横流的朱广雍,刚刚想打他的是勃然大怒的朱广雍,二十年前掀开她的红盖头的是还有些青涩的朱广雍,她曾经无比想念那个朱广雍,现在她居然在涕泗横流的朱广雍里隐隐看到了二十年前的他,可到了如今,她不想再见到朱广雍了,无论是怎样的朱广雍。
孙娉婷扯开朱广雍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裕在孙娉婷弃了朱广雍的时候就走了,这场有关爱与背离的人间闹剧他并不怎么想看。
回到苏府,苏蔓之便提着裙子跑了出来,素来温婉文静的她最近变得活泼了些,苏蔓之来到苏裕面前,问:“哥哥,怎么样了?”
苏裕说:“朱官人全认了,你可以跟她说,她娘很快便会回来。”
“太好了!”苏蔓之喜道:“哥哥是天下最好的哥哥,多谢哥哥。”
苏裕笑着说:“你这话若让你二哥听见,他又要吃醋了。”
“二哥这一出去又了无音信了,不知道何时才回来。”苏蔓之说:“二哥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数,爹爹前天还说要把他逮回来捆家里……”
“谁要把我捆家里?”苏景望一身简朴白衣,他长得干净舒服,身后背着一个草药竹筐,步伐大而慢地走了进来,朗声问道。
“二弟。”「二哥。」苏裕和苏蔓之走上前几步,苏蔓之说:“一说你你就回来了,看来我以后要天天念叨着你,日也念,夜也念,念到你回来为止,不然爹爹就要把你捆家里了。”
苏裕拍拍苏景望的肩膀,说:“爹哪能捆得住他,这小子滑溜得像条鱼。”
苏景望这次去了两个多月,瘦了一点,他说:“我这次去了鲁遗山,在那里遇上了一个隐世神医,与他一见如故,便留下来多请教了几日,所以这次才晚了些,不过收获颇丰,也是值得了。”
苏景望与苏裕和苏蔓之都很不一样,他小时候不爱读书,整日便蹲在家中花园后盯着草木花树,后来长大了些,经常跑到外面的药园一看便是整日,苏玺寄和裴媛都不是迂腐之人,见苏景望喜爱药草花木,还专门在家中辟了一个小院子,种满了不同的草植给他慢慢看。
别的孩子都在读四书五经的时候,苏景望在读《药草经》和《草本说》,越读越有滋味,小小年纪便坚定了人生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