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下来,看了达尔西一眼,示意达尔西接着他的话说,二人来之前便演练过议和场景,互相配合得也算默契。
“我们的石荡山下有天底下最漂亮的草原之花,她是九狐族的公主,名为岚木儿,岚木儿只比大陈太子小几岁,听闻大陈太子仍未成亲,我族愿与大陈联姻。”达尔西说。
齐鸿福摸了摸胡子,说:“我朝太子仍未娶亲,是因为陛下想让殿下再磨砺几年。如此,殿下的婚姻大事便更不能草率决定了,岚木儿虽是贵国的公主,但这个议和条件,谁得了好处,还真说不准。”
林渊义正言辞地说:“贵国挑起战争,致我朝士兵和北境百姓死伤无数,据我所知,贵国有十数位公主,若用一位公主便想谈议和,那我朝死去的士兵若泉下有知,也定不会甘心。”
安森和达尔西早便知道这个条件还不足够,达尔西想,这种时候应该让艾克洛来的,艾克洛来跟大陈人比狡猾,比巧舌如簧,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我们还打算每年给大陈送上一百匹我族的特制绵绸,这次凛冬期也损害了大陈很多北边百姓的利益,我族的特质绵绸保暖性好,不且不易磨损。
石荡山比大陈北境还要冷许多,但我们穿上这种特质绵绸,十分暖和,在帐篷外也能不畏寒冷,行走自如。”安森说。
林渊心中一动,凛冬迫使很多百姓流离失所,逃的便是一个「寒」字,若蛮鞑的特质绵绸真的有保暖奇效,对北境百姓来说无疑是一剂定心药,但他心里还有疑虑,说:“且不说贵国的特质绵绸保暖性是不是真的那么好,但每年若只有一百匹,还不够我朝一个小镇的百姓过冬。”
达尔西说:“我们知道大陈地广人多,但是我们世世代代居于关外,地方狭小贫瘠,原料也只有这么一点,这一百匹与我们而言已是难得,大陈若还想要再多,我们也凑不出来了。”
齐鸿福喝了口茶,一针见血地问:“若贵国真是地方狭小贫瘠,为何还要耗费巨大的人力物资来攻打我国?”
达尔西脸上一红,安森答道:“大陈地大物博,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又怎会知道我们为了粮食和水源而不断迁徙的辛酸呢,倘若你们肯让些地方给我们安定下来,那我族和大陈根本就不会有战争,我们也不必坐在此处谈议和之事了。”
林渊摇头说:“我看未必,若我们真的让你们住进我朝地域,谁知道你们安定下来后,会不会得寸进尺,还想要得更多呢?届时我朝便是引火自焚,自讨苦吃。”
达尔西说:“你们生下来便是大陈人,自然会说这种大义凛然的话,但如果你们也是我族之人,自然会懂我族的艰辛和困苦,若不是想要更好的生活,谁想冒着死伤的危险来攻打大陈?”
“你说我道貌岸然,我说你冠冕堂皇,怎么争出个是非对错呢?”齐鸿福叹口气,说:“其实我们只是立场不同,不过贵国挑起战争,种了坏因便要自食其果,这无可辩驳。”
林渊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贵国想要子民生活得更好,这无可厚非,可若是以我朝百姓的死伤为代价来完成你们的愿望,这便是大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