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两成力。”朴公公说。
孟敛这回信了八分,便不再迟疑,持刀砍了下去,朴公公毫发无损,轻纱软甲完好齐整。
朴公公这才将轻纱软甲脱下来,说:“这真是件宝贝。”
“师父,这宝贝从何而来?”孟敛问道。
朴公公说:“天下掉下来的。”
孟敛:“……”
朴公公摇摇头,说:“就是你那见不得人的师兄,半夜鬼鬼祟祟的,扔了这个下来。”
鬼鬼祟祟的秦真打了个喷嚏,鬼鬼祟祟地去扔宝贝给师娘和师妹了。
“原来是这样,对了!”孟敛认真起来,问:“师父,当初你来宫中,便是为了躲避秦师兄,如今真相大白,秦师兄也有心弥补,师父,你什么时候出宫?去跟师娘和师妹一家团聚?”
朴公公说:“敛子,师父也想出宫,可是师父放心不下你啊。”
“师父,我很好,之前跟你说了。现在……现在有人照顾我。”孟敛说。
朴公公说:“师父知道,可是……这宫里始终是滩浑水,师父想等你出宫,想看着你平平安安地出宫。”
其实以孟敛的武功,离开皇宫,离开颖都,再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完全不难,可如果那样,他既不敢想陈子晗会怎样看他,更不愿与苏裕分离,他跟苏裕相互理解,苏裕也会跟家人坦白,他说:“师父,我不会在宫里待太久了,很快……”
朴公公拍拍苏裕的肩膀,说:“不要有太大压力,记住,师父一直都会站在你这边,站在你们这边。”
“谢谢师父。”孟敛拉着朴公公的手,这双手宽厚,温暖,充满力量,给了他父亲般的呵护和亲情,教了他很多受益终生的东西,是他在宫里最大的底气。
大年初一晚上,承庆帝在宫墙上颂新年愿景,陈子晗跟在承庆帝身边,孟敛又跟在陈子晗身边,他们看着底下的百姓朝拜,天下安稳康乐之时,天家威严最盛。
百姓们真如蝼蚁,密密麻麻地聚在一起,拜着一个高不可触,触不可及的神。
大年初二的晚上,孟敛得了空,便在房中写自己从初遇苏裕到十九岁前的点点滴滴,有的事情写得很细腻,有的事一笔带过,毫不拖泥带水,有的含糊,有的感动,他写着写着,时而傻笑,时而失落。
这些全都是他经历过的,不管好坏,无论悲喜,他都想记下来。
到该睡觉的时候,翻来覆去睡不着,便起身继续写,终于将这些年写完了,而写完了,天也亮了,一夜无眠。
大年初三,是个惯例懒觉日,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向陈子晗请了假,陈子晗爽快允了。
已经五更天了,皇宫还是寂寂静静的,孟敛在僻静的皇宫小道上走着,走着走着,心生欢喜,且越走越浓,欢喜越胜,走着走着,他又不敢再逗留了,连走带跑地回了平央宫,等着苏裕来找他,陪他过十九岁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