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坑离得不远,但路和垃圾场的一样难走。
车身颠簸的好像在石头尖上跳舞,寇司坐在车里放任身体摇摇晃晃,忍耐着不适问道,“这么晚了他在那儿干什么?”
老猫把头转向别处,拒绝回答他的问题,倒是圆头最憨,傻头傻脑的回答,“老大去洒水,扔臭弹,拿着耙子来回插。”
寇司:“.......这是什么新型运动吗?”
圆头声调高了好几个度,“老大说了!这是正经事!是他正在做的大事!你不要妄加揣测!”
寇司笑出了声,“文绉绉的,跟你们老大学的?”
圆头“哼”了一声,“那当然,老大还教我们念诗唱歌呢!”
“哇,这么厉害啊。”寇司一脸夸张的期待,“那给我露一手?”
还真不怯场,说来就来了。
圆头清了清并不哑的机械嗓,“我就给你作首诗听听吧。”
“今夜星星不哭泣,点点光亮却躲避,我的铁皮没淋雨,”他摇头晃脑地想了会儿,“嗯......唐缺老大去种地!”
寇司慢悠悠地鼓掌,“好诗,好诗。”
老猫:“.......”
其他两个:“.......”
车到了坑边就停了。
外面一片漆黑,寇司等不及车灯打开就跳了下去,还没站稳,就被一束暖洋洋的光刺了眼睛。
是个手电筒。
上世纪的老古董了,还挺破,缠着黄色的胶带被男人握在手里。
他的脸迎着柔光,是一贯的表情,困了吧唧的。
“你怎么来了?”
寇司眯着眼看他,语气透着细微的嫌弃,“你穿的什么,真种地呢?”
好像在水里插秧苗的专用大号皮质背带裤,还有一双黑色皮靴,都沾满了泥泞,肩上还扛着个锄头。
车顶的照明灯“啪”一声亮了。
唐缺关掉手电筒,不慌不忙的介绍,“这是防水工作服,犁地比较方便。”
寇司对脚下的泥又抗拒又反感,但身体却很诚实,紧紧地跟在唐缺身后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坑里走,“这种环境竟然还有土地?能种出什么啊?”
唐缺没回答,停了下来,弯腰在地上捡起一个东西,“你送了我那么多礼物,按照礼数,得回报。”
寇司舔了舔嘴角,笑意风流,“回什么?一个吻还是两个吻?”
唐缺把手里那坨黑糊糊的东西托到光线底下,语气认真,眼神温柔,“这个,送给你。”
寇司一看。
是颗大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