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住杯身,将其缓缓提起,轻轻晃着里面紫红的液体。
“铭辰,你说,如果一个毫无牵挂的人有了牵挂,”毕礼漂亮的指尖摸索着杯口,眼神晦暗中夹着光亮,“是不是相当于穿着盔甲的战士有了软肋……”
被念到名字的人,有些吃力地从他身后的床上坐起身,撩开遮蔽得严严实实的纱帐,面庞温和如旧。
他衣裳完整,不过脖颈上被咬破的那块儿,蜿蜒流落的血迹已经干涸。
毕礼得不到回话,偏头看向铭辰:“你说是吧。”
铭辰缓缓垂下眼帘,唇瓣惨白,不开口。
“怎么,”毕礼端起酒杯,笑着起身走到他面前,“生气了?”
“王,为什么突然把厉升叫来?”铭辰温润的声音十分沙哑,“你也没告诉我他会来。”
“我查到了些线索。”毕礼微微弯腰看向铭辰,“所以迫不及待地想告诉他。”
铭辰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原先刚强坚硬的眼神,仿佛遭受了什么习以为常又无法承受的打击,变得有些悲伤与无力。
可他只是温和地笑了下:“嗯,即使我和你的关系被他发现,也无关紧要。”
“我和你有什么关系。”毕礼否认,“玩物与主的关系吗。”
铭辰微微蹙眉,疲倦地闭上眸。
沉默许久后,他道:“王,你玩过头了。”
毕礼从未在除厉升以外的人面前低声下气过,故铭辰的言语顿时让他火气上头,举起酒杯把红酒尽数倒在铭辰的脸上。
酒精滑过脖颈处的伤口,传来一阵刺痛。
铭辰只是深深吸了口气,便没了反应。
毕礼突然将铭辰按倒在床:“你有什么立场指责我?”
“没有立场。”铭辰道,“但是你让我很难受。”
毕礼眸中闪过一丝不屑:“我没有耐心哄你,如果不想挨鞭子,就别惹我生气。”
铭辰叹了口气,沉默许久后,道:“最近一段时间,别再宣我进宫。”
说完,他推开毕礼,从床上爬起来。
毕礼没有抬手拉他,只觉得铭辰推开自己的举动极其无礼,恼得抽过一旁的鞭子,对着毫无防备的铭辰狠狠抽了下去。
铭辰吃痛闷哼一声,没站稳猛地单膝跪地。
原先背上未好的鞭伤上又覆了一层,顿时鲜血直流,染红了他白皙的衬衫。
“滚!你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毕礼抽完他把鞭子丢到一边,“别到时候又像狗一样爬回来求我要你!”
“你放心,”铭辰疼到声音颤抖,“我目前不想见到你。”
*
抑制剂终于被拿到手。
随着年龄的增长,抑制剂的效果逐渐变差,缓解的时间在延长,连疼痛都没法彻底抑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