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有寒山钧天剑,南有苗寨避水枪。东看鹤门鹤行步,西胜红楼红烛功。我自小见识过的江湖功法数不胜数,高手游侠更是不胜枚举。”
雪中的声音道。
“——可这刀、这人,今日还是第一次见。”
正在他说话的当隙,金少爷赶忙脸色煞白地推了一把王小元,“找你的,赶快出去,别挨着我。”
知道金少爷是要避武立天寻仇来的风头,王小元又气又好笑。“那少爷呢?”
金乌道,“外边冷,待…待你俩唠嗑完我再出去。”
王小元望着茫茫雪雾,并不往前,而是转身从柴火堆里折了根树枝,抬手掷向庭内。他这柴枝一脱手,倏地一道厉光闪过,竟把那枝条生生劈折!若他方才从柴房内走出,恐怕此时也得心口洞开了。
于是他也惨白着张脸,回身在金乌身旁坐下,道。
“我……我在这儿和他唠。”
王小元毕竟生性谨慎,虽说不惜命,但若是没有十成十的把握是不敢贸然前去的。他紧绷着身子和金乌并坐在一块儿,听着武立天的笑声低低地从雪中传来。
“出来!我武立天最看不得有谁能在武技上胜我一筹,我家那老不死不例外,你也不例外……我听说你是金家的世仆,叫王小元?”
听他叫唤自己名字,王小元心头一紧,但本着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也还是大声回道。“正是。”
那武师道。“这可奇怪,我方才问了个遍,金家上下除你之外可没一个姓王的,是谁生的你来?”
这话可问得王小元一愣一愣的,还未等他回神,武立天又道。
“既没姓王的爹,何来姓王的子?甚么金家下仆,你究竟是何人!”
王小元头脑空白,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时金少爷插口嚷道。“你查户籍的么?这鸡毛小事儿也管得着?本少爷当年把他捡了来,没想到是个糊涂蛋,我还巴不得快些送了人,值回二两银子呢!”
说着他探头去往雪地里扮了个鬼脸,却因更凛冽的寒气而吓得脑袋一缩,又嚷嚷道。“你这鸟官三更半夜私闯民宅,扰了本少爷清梦,待我告到巡按那儿去,哼哼,有你好受!”
王小元却神色慌张,向雪中喊话。“…你方才向谁问的话?”
他心里隐隐不安,武立天为何对金家的家底如此明白?只听白茫中青年武师忽地大笑,喝道。
“——向她!”
这一喝仿佛抒尽胸腑之气,刹那间白雾猛然消散,小雪乱飞,待眼前朦胧散去,王小元震恐地看到——
皎洁月色下,有一披着朱红官服的青年笔直地立在庭中,红衣灼灼,他面上的傲然之色也如火般滚炙。他右手提着那寒光毕现的铁殳,左手则牢牢掐着一女子的柔颈,殳尖正抵在她喉头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