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少爷似也是看不下去了,嚷道。“你要寻你师兄,尽管天南地北去寻就罢了,怎么逮住这傻小子东问西问?”
左三娘也咯咯直笑,“王小元可笨了,你要从他口中探听事情,他可要想好半日才能回你呢。”
少年仆役纳闷地摸摸脑门,他寻思着自己也笨不到哪儿去,怎么就被这两人损得这么厉害?
玉甲辰却不信他们说辞,薄唇轻抿,再端着手将剑举起直对王小元。“你再出一刀待我看看!玉白刀‘一刀惊人,二刀伤人,三刀杀人’,路数独奇,纵你再怎么掩饰,刀可骗不得人。”
他俩正僵持不下,倏然间,两个尖细的声音从人群中飘来。
“且慢且慢!”
“收钱需快,毁物要慢。”
“你俩把刀放下,这钱家庄不是粗人动武之地。”
这两个声音一唱一和,待人影从人群中挤出,众人才看清那声音的主人的样貌:一人体态丰腴,肥头大耳,罩在身上的袍子被挤得鼓鼓囊囊,圆领边吊着一只银元宝,直像一只大蹴球。另一人生着国字方脸,两髋外凸,双手又直直贴在身侧,看起来方方正正。这两人生得虽形状各异,但眼里却同时闪烁着狡贪的光芒。
这一圆一方的二人一出来,旁人皆抖索着向后退去,议论纷纷。
玉甲辰听了这话果然发怒,争辩道。“粗人?堂堂天山门门主也被你们成为‘粗人’!你们又是何人?”
也不知是脸皮薄还是怎地,他或怒或羞时总会满面通红。这年轻道士又生得宛如女子般秀美,动火时不见得势压旁人,只似霞落牡丹,我见犹怜。
圆的那胖子摩挲着颈边银饰道。“何人?大爷我正是钱家庄主——银元宝。”
方的那瘦子也似唱歌似的和道。“何人?小弟我正是钱家庄二庄主——铜孔方。”
“奇了,一个姓银、一个姓铜,没一个‘钱’字,怎么就叫‘钱家庄’?”竹老翁终于从如泥烂醉般醒来,只瞧了那两人一眼就哈哈笑道。
“名中无钱,心中有钱,故名钱家庄。”胖子银元宝道。
“名中有钱,人也爱钱,故名钱家庄。”瘦子铜孔方道。
“这两位粗人在庄中庭内动武,若是打碎、跌破、撞坏了庄中物件,败坏银钱,可万万要不得。”
“若是弄坏庄中物件,可要以十倍价钱偿之。但我瞧二位身着素衣,都似囊中羞涩之人,应是掏不起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