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不可学在下这般把人家鸟儿拿去烤了。”
说这话时,当年的玉求瑕有气无力地在雪洞外盘坐。初升红日越过云海将暖光漫漫地洒在他身上,玉求瑕伸手去按了按盖在脸上的斗笠,手指消瘦而苍白,在日光下犹如白玉。
那时他们在崖下被困了三日,终被门徒发现,救了上来。虽说两人皆挨饿受冻,但玉甲辰因有师兄护着,倒也不至于狼狈,但玉求瑕可就惨了:几位师弟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这形销骨立的家伙扶上崖来,还没安生歇息一阵玉求瑕就又被长老叫了去。
玉甲辰再见他时只觉对方气息零乱,出声间又夹着几声嘶嘶抽气,看来是被长老们用过杖刑。小师弟有些心疼他,低声问道。
“是因为那鸟儿是南赤长老的,师兄惹他生气了么?”
玉求瑕笑道。“惹他生气又何妨?若为了救那鸷而置师弟于不顾,那与破杀戒有何分别?只不过拿人财物毕竟是坏事,在下做过便算了,师弟你不可越界。”
少年玉甲辰听他声音喑哑,似是极为疲惫,忙不迭道。“师兄并无过错!即便真是犯了杀戒,食了鸟肉的人是鄙人,那错也应由鄙人来担…”
他声音激愤,几乎抑不住自身感情。不料未等再发声,玉求瑕便将那斗笠按在他面上,嘘声道。
“师弟且收声,若要叫旁人听到,那我那些杖子岂不是白挨了?”
浅浅笑声自斗笠后传来。玉甲辰扑眨着眼,虽看不到师兄面容,但其声如往常一般儒柔和雅,宛若山泉淙淙。
说罢此话,玉求瑕将斗笠取回重戴回头上,不给师弟半点窥见其容颜的机会。玉甲辰张口结舌了好一阵,忽而没头没脑地问道。
“师兄,为何你总戴着那斗笠?”
玉求瑕的头轻轻一偏,纱幕漾漾,有些惊讶地道。“师弟是想看在下的样貌么?”
“不、不是,鄙人哪敢提出如此僭越的要求!”玉甲辰红着脸使劲儿辩驳道,“只不过……心中不免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