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那兽面男子有一双利掌,能瞬时削下马头?若真是如此,那么名震天下的九路擎风掌也比不上分毫。
“这是‘取头术’。”王小元却见怪不怪,托着下巴沉静笑道。
“‘取头术’?那么,可真是将马头取了下来么?”玉甲辰慌忙问道。他凝神去望兽面男子的两手,马头被置于覆在手上的白布上,截面齐整,未见半点血迹。看起来并非常人能做到之事。
“并非如此。”王小元道。“这不过是幻术的一种,西南夷掸国便有善使幻术之人,能口吐烈焰、生吞活驴,亦能支解自身、易头改面。听起来虽奇异,但其中皆有些暗道诀窍。”
少年仆役指着围着那兽面男人舞动的奏乐者,“门主可知这些奏乐者为何要绕着那兽面男人打转?若是要展现双掌之利,尽管在众人面前一展雄风便可,但为何要这些吹笛萧、鸣锣鼓的随从呢?原因正是‘障眼法’。”
围着兽面男子舞蹈,是为了扰乱观者视线。乐音铮铮,是为惑人心神。看似将头取下,但头实则隐在暗处,仍完好无缺。
“也就是说,只要让原本马头所在的方位变暗,让其与夜色融为一体,再取出原本藏于白布下的木雕马头示众,看起来不就像徒手将头颅割下一般?因此不过是障眼法而已,什么都不曾变过。”
“但王兄,凑在台下的众人难道就不会发觉么?凑近去看的话,这些障…眼法也该被识破才是。”玉甲辰依然不解。
王小元摇头。“门主可还记得方才那兽面男人入庄来时,道旁灯火皆熄、青灯渐起,奇香漫溢的景象?在下曾从三娘…本府的另一位仆从那里听过,曼陀香会令人如坠梦中,飘飘然不知方向,恐怕那奇香正是那曼陀香。何况台上有笛、萧、鼓三人以舞姿扰乱眼目,即便凑近去看,认不清真假马头也情有可原。”
他们说这些话时,兽面男人带着那吹笛、吹箫和打鼓的三人又表演起其他幻术来。似口含清水、复吐为火,兴云作雾,断舌复续等,演出一面面奇观。待众人惊奇够了,又有几个舞枪弄剑的人上台来有模有样地舞了一番,虽然看起来颇有架势,但在武艺精绝的玉甲辰和王小元眼中看来不过是虚张声势。
兴许是灯火摇曳、奇香漫溢的缘故,原本这在街头偶见的戏人竟被百姓当作难得一见、身怀奇功的高人,赞叹惊呼之声不绝于耳。看来在这幻术面前,观者都已陷入头晕脑胀、真假不辨的境地。
少年仆役长叹一口气,在屋顶上趴了下来。“看来不过都是些耍艺人罢了,并非江湖中人。”他歉意地转过头对玉甲辰道。“在下给门主赔罪,平白让门主陪在下爬上房顶来…做这些并非光明正大之事。”
玉甲辰摇头。“王兄不必道歉,我们先前已说好了,若能见到师兄自然最好,若见不到…鄙人离开天山门已有些时日,也早已想好了…要是寻不见师兄,或是找到尸首后鄙人的去留。”